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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经历了这么多以后,“爱”变成了心头沉坠坠的字眼,无论怎样的宣之于口,加怎样的程度副词——“很”、“特别”、“非常”,都仍显得太过轻飘飘。
于是她只是看着程巷,有一点温暖的,有一点难过的。
程巷一挑唇,和她一样眼圈红着,抬起手背来蹭蹭鼻尖:“你这样看着我,我会觉得你有点爱我哦。”
陶天然也笑了。
只是轻轻叫她的名字:“小巷。”
“你知道吗陶天然,为什么分手以后我特别放不下,因为我觉得亏啊。”程巷:“不是给你做饭觉得亏,不是收拾家里觉得亏。而是,我为你笑了那么多,哭了那么多,可是你呢,你永远那么平静,一滴眼泪都没为我掉过,好像投入的只有我自己,像个……傻子。”
“我就特别不甘心嘛,我就总在想,陶天然,什么时候我一定要让你为我哭一次。”
“想不到在梦里实现了。”程巷说着一咧嘴:“在梦里你可为我哭了好几次呢。那个梦真实到……怎么说呢陶天然,你用眼泪偿还过我了,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
陶天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话一出口却仍是轻轻的:“能请我吃个糖油饼么?”
“啊?”程巷有点傻了:“不儿,你这么一大早来找我,你没吃早饭啊?”
“嗯。”
程巷眉就蹙起来,领着她往早餐摊的方向走:“你怎么不吃早饭啊?我不是告诉过你那么多次,不吃早饭对胃不好嘛。”
走到胡同口,程巷熟门熟路的:“来一糖油饼!”
“哟巷子,今儿没拿筷子啊?”
“就买一个拿什么筷子。”程巷笑道:“您就拿塑料袋给我装了得了。”
接过饼的时候心想:陶天然真烦,就给她吃塑料袋捂过的不脆的糖油饼。
唉可是程巷把糖油饼递给陶天然的时候,还是把塑料袋撩开来怕把饼给捂不脆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递给陶天然:“你赶紧吃啊,我没功夫一直在这,我还有事呢。”
“嗯。”陶天然接了低头去咬。
程巷的眉又蹙起来:“诶烫烫烫烫,你倒是吹吹啊。唉算了你慢慢吃吧,我也没那么急。”
陶天然说:“我还想要一杯豆浆。”
“什么?”程巷都快被她给气笑了。
不是这姐怎么回事啊?分手四百天了突然跑人家门口来,非让人给自己买早饭,还不自己掏手机扫码付钱!
“好好好。”程巷又掏手机给她扫了杯豆浆,斜着眼睛递给陶天然。还能有什么花样?她就不信以陶天然的食量,还能再吃下一个茶叶蛋去!
陶天然真斯文呐。
一口豆浆一口饼,吃得那叫一慢条斯理。
程巷脚尖在地上不规则的敲,拎一拎自己的帆布包带,仰头去看灰霾的天幕里,戴鸽哨的鸽群阵阵飞过。
奇怪的感觉。
在做过那样一个漫长的梦后,和陶天然一起站在她家的胡同口,看陶天然喝豆浆吃糖油饼。
程巷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
有一点感慨。有一点难过。为什么人总要兜兜转转一大圈,才明白自以为的终点其实是你不明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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