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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又打起精神道:“虽说是县令,但江宁县靠近江南,虽不如江南之地繁华,却也不差,比之前老爷外任的雍南县强了不知多少。即便是个七品小官,却也有不少人盯着。咱们也还是走了徐尚书的关系才能顶了这个缺呢。”
说到这里秦嬷嬷陡然住了嘴,小心地觑了眼萧然的脸色。
萧然倒没有注意到秦嬷嬷的神情,她想到了原主之前病重的原因。之前原主就是隐约听到林父是贬官外放,觉得家里人都是受到自己的牵连。
父亲已经年近四十,还要被牵连被贬官,这辈子怕是升迁无望。母亲和弟弟妹妹也没过几年安生日子又要跟着奔波。一想到这个事,原主便辗转反侧,心中愧疚不安。
原主心神不宁,一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在病床上不知怎么竟然起了轻生的念头,觉得一死了之说不定对家人都好,索性便对自己的病情放任自流。直到后来病重时被系统选中,选择了和系统做交易,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想到这里,萧然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为林家,也为原主。
一个真心疼爱女儿,即使处境艰难也要想办法保全女儿,一个因愧疚自己连累家人而放弃生命。若是林家知道原主已经去世,不知道该多伤心。
秦嬷嬷见萧然叹气,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话戳中了自家姑娘的伤心事,不由劝慰道:“姑娘、姑娘莫要伤心。我和姑娘说句实话,还望姑娘不要生气。”
“嬷嬷尽管说,我知道嬷嬷定是为了我好的。”
秦嬷嬷有些纠结,像是在思索怎样说得委婉不伤人一些,半晌才开口道:“姑娘当初和徐公子的婚事没成,倒也算不上全然的坏事。这桩婚事原是不怎么匹配的。”
似乎是怕萧然生气,又赶忙补充道:“我并非是说姑娘配不上徐公子。说句不怕姑娘笑话的话,我也算是看着姑娘长大的,姑娘便跟我的亲孙女一样的。”
萧然笑着点头,“我知道嬷嬷心里是疼我的。”
见萧然并未生气,秦嬷嬷又接着道:“在我心里,姑娘是再好没有的,任是谁家的公子都是配得上的。”
这话说的就有些夸张了。论样貌,原主并非什么倾城绝艳的大美人,只能说是个清秀佳人,论才情,也不是什么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大才女。但是在长辈心中,自己家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
不过我还不如她呢!人家起码也算饱读诗书,想要吟诗作赋也不是作不出来,而她自己只会阿巴阿巴。
萧然在心里杂七杂八地乱想,一面也在留意秦嬷嬷说的话。
“姑娘虽好,但咱们家和徐家的门第却不般配。自古婚嫁之事便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为何?便是因为若是姑娘在夫家受了委屈,还有娘家人能撑腰。”
“虽说也有高门嫁女,低门娶妇的话,但这门第相差也不能太大。徐公子的祖父是吏部尚书,而咱们老爷只是个六品的小官,这门第之差可是千差万别。”
“姑娘年少慕艾,徐公子也确实一表人才。可深宅大院的日子哪有那么好过的,到时候姑娘嫁过去受了委屈,咱们家就是想硬气也硬气不起来。”
“再说了,哪有那么巧的事,前脚徐公子刚和姑娘订了婚,后脚就冒出昭明郡主这么一个爱慕者,最后累得姑娘失了名声还要出家。这婚事一开始怕不就是算计。”
秦嬷嬷本来是想安慰萧然,结果说着说着自己反倒生气了。
萧然有些哭笑不得。
她倒是听出来了,秦嬷嬷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虽然林家现在有赖原主的前未婚夫家里帮忙,但前缘就不要再想了。这婚事本来就不单纯,徐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嫁过去指不定要被欺负,不嫁也好,不必伤心。
不过原主记忆里这个未婚夫确实是个风光霁月的美男子,标准的高富帅。有颜有钱家里还有权,关键是自己也上进,是京中不少未婚少女的理想夫婿人选,也不怪秦嬷嬷会觉得原主会对他念念不忘,原主也确实心动过。
不过长得再好看对萧然来说也没用,现代的男明星也长得好看,萧然在电视上见多了,又有才华又有气质的也不是没有。
关键是徐公子的前爱慕者,现妻子朝阳郡主是个嫉妒心极强的疯子,原先能为了嫁给他出手毁掉原主,现在如果萧然还敢跟徐家沾半点关系,恐怕是嫌自己命长。
见秦嬷嬷还在生气,萧然赶忙劝了几句:“嬷嬷说的我都知道。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我早不放在心上了。嬷嬷也别生气,正如嬷嬷所说,我如今还能安稳呆在这里,还有父亲的外放的事,都是徐家出了不少力的。”
“谁说不是呢?也算徐家还有良心,否则若是他们撂开手不管,恐怕”秦嬷嬷话没说完,显然心有戚戚焉。
萧然知道她的意思,如果没有徐家暗地里帮忙,林家现在最好的结果也是收拾收拾回家种地去了。
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萧然问起了其他的事:“既是要走,不知父亲母亲对家中事务是怎么安排的?”
秦嬷嬷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和萧然一一细说。
“咱们家的下人夫人准备将一部分人放出去,只带走贴身伺候的人,日后也够用了。至于京里的宅子,还是老爷高中时夫人置办的,以后怕是用不上,夫人也找了牙人,或租或卖都使得。”
“姑娘如今没有丫鬟,夫人便将红衫拨过来暂时服侍姑娘。夫人说了,若是姑娘喜欢,日后红衫就跟着姑娘了。”
“红衫姐姐是母亲的左膀右臂,跟着我实在是大材小用了。”萧然想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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