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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抚了抚光洁的额头,有点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便听到耳边近在咫尺的沉淡嗓音,“回家吗?”
晏酒迟疑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陈聿初在和她说话,慢吞吞地扭过头,撩起眼皮,在他俊美无暇的脸上看了好几秒,后知后觉地说:“哦,回家啊。”
陈聿初:“”
他知道这酒的后劲足,更何况晏酒这样不会喝酒的人。现在她还有意识,等会肯定是要醉的了。
于是很快地落下一句:“我去和爸妈说一声。”
晏酒睁着雾蒙蒙的眼,声线慵懒地说:“好喔。”
孟珠星和陈景和就在不远处,听着音乐聊天。听到陈聿初说要走,很爽快地点头,“知道了。多回家吃饭,别忘了泡温泉的事情。”
陈聿初:“嗯。”
孟珠星思忖了下,还是提醒:“这次盛君豪很给陈家面子,没有闹。你以后做事也要留些余地,你知道的你爷爷一向喜欢陈柏川,今天发生的事他肯定都知道,别给人落下口实。”
陈聿初在长辈面前话一向不多,从来不会反驳。
闻言也只是挑了挑眉,沉声应了。
孟珠星知道她儿子的脾气,也知道他有主见,听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于是没再多劝,而是将视线眺到晏酒那里,这个方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乖顺地坐在那里,柔软的黑发垂顺地落下,像是华丽的绸缎。
孟珠星抿了抿唇,好一会才又看向垂立着的陈聿初,“既然你不喜欢盛静瑶,妈以后不会再和她来往。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
灯光下,陈聿初浓黑的眉目异常深邃,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语气淡淡的,“这话您应该和晏酒说,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他也没等孟珠星和陈景和有什么表示,径直走向晏酒。
孟珠星和陈景和对视一眼,不太确定地问:“儿子他这是生气了?”
陈景和抿了一口酒,平静地说:“这事是你不对,儿子都结婚了,你还和盛静瑶走这么近干嘛。这不是明摆着不认可这个儿媳。”
孟珠星怨怼地瞥他,“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对儿媳冷冰冰的态度,你瞧她敢和你多说一句话吗?”
陈景和无奈,“还不是她爸爸,就跟打秋风似的,你都不知道他来了集团几次。我真是看到他就头疼。而且我一直以为聿初心里不情愿嘛,否则他怎么会一领证就跑了。”
孟珠星:“那是老爷子派给他的任务,不是跑了!我瞧着聿初挺喜欢小酒的。你见他给谁倒过酒,还眼巴巴地给人切牛排。要我说,咱们家也不需要什么强势的媳妇,聿初这性子冷清,她这样温温柔柔的正好。晏酒是晏酒,晏家是晏家,我们要分开对待。”
陈景和一向听老婆话,点头说:“知道了。以后晏弘盛来公司,我就让他去找聿初。”
孟珠星点了点他的额头,嗔道:“就知道耍你的小聪明。你没看今天老太太对俞雪多亲热,真给他点合作项目也没事,盯紧点就行了。”
陈景和应了,眼眸敛起,语调沉沉,“老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在房间里放了礼物,等会你拆开来看看。”
“你不是送了我一套钻石珠宝吗?一点都没新意,也没诚意。”孟珠星不甚在意,等瞥到陈景和意味深长的眼,没忍住拍了他一下,“这么多客人在呢,你个不老正经的。”
陈景和忍不住反驳,“我老不老,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我们偷偷溜走?”
“呸。”
“好点了吗?”
磁性低沉的嗓音落在头顶,晏酒仰起头,在陈聿初脸上盯了一阵,才瓮声瓮气地说:“我没醉。”
陈聿初沉邃眼底划过一丝无奈,是没醉,但也说不上清醒,但他还是顺着晏酒的话说:“你没醉,我带你回家。”
“回家。”
那双剔透的眸子已经沾染了几分雾色,明灭的灯光落在她的瞳底,闪着琉璃般的光泽,柔软的嘴唇翕合,轻轻重复陈聿初的话。
陈聿初见状,一如既往的平静稳重,单手环着晏酒的腰,将她大部分的力道压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拿着她的手包。
一路上,都没有人打扰。
直到他们抵达线条流畅的黑色车身前,有人叫住了他们。
“小酒”晏弘盛看了一眼陈聿初,张了张口,到底没能叫出那声“女婿”。
他实在没法在陈聿初面前摆岳丈的架子,笑容的弧度很大,“小酒,我想问问,我怎么没看到你妈妈。”
晏酒听到她的名字,纤长的眼睫眨了眨,慢慢挪眼望去,定定地瞧着晏弘盛,咬了咬唇瓣,没有说话。
还是陈聿初替她回答:“母亲今晚留在这里陪奶奶。”
“小酒不舒服,我们先走了。”
陈聿初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晏酒扯动得有些凌乱,却难掩
周身的气度,让晏弘盛根本不敢小觑,他只好堆着笑,“能陪陈老太太,是她的荣幸。你们一路注意安全。”
陈聿初“嗯”了一声,不再多说。
就着司机打开的车门,俯身弯腰将晏酒抱进了车内,他的手臂肌肉贲张,晏酒被腾空抱起,怔愣地凝着他棱角锋利的侧脸。
把晏酒放到座位之后,陈聿初也跟着往里落座。
司机早就贴心地按下了车挡板。
晏酒一直没有说话,眼神好像彻底放空了一般,像是找不到家的小猫。
陈聿初没管被晏酒揉搓的西装,扯了扯温莎结,随意地放在旁边,问她:“真醉了?”
晏酒在车内的坐姿很乖巧,漂亮的乌发垂落下来,遮住她的侧脸轮廓,好一会儿,才轻声轻语地说:“我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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