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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酒的家庭条件不算差,否则家里不会有钱让她留学。可相比起陈家来,还是差了太多。
她始终没法适应这栋别墅,也无法适应陈家的生活。
这种不适来源于她曾经的生活和从小到大的习惯。
如同此刻,陈聿初在这么大的空间里没有一点不适感,他的双腿交叠靠着椅背,轻轻晃着红酒杯,手腕上的表折射出冷冽奢华的光,姿态从容矜贵。
他从小就生活得这样优渥,从不会缺什么。
再奢华的地点都只是他的陪衬。
“在想什么?”
清冽的嗓音隔着朦胧摇曳的烛光清晰地传来。
“没什么,”晏酒摇了摇头,和陈聿初这样的天之骄子讲,他恐怕也不会懂。
“明天,你母亲的生日宴,我需要注意什么吗?”
对面的女孩白皙脸颊上带了一点忧愁,她的双手放在桌下,似乎绞得很紧,灯光下柔腻的身子愈发显得纤柔,像一株秀丽柔嫩的茉莉花,白洁而馨香。
陈聿初放下玻璃杯,醇厚的酒液在他的舌尖打着转,凝着晏酒巴掌大的小脸和潋滟的杏眸,他慢悠悠地说:“你是陈家未来的女主人,不需要注意任何事情。”
晏酒愣了愣,不太敢接口这句话。外界都把陈家将来由谁继承这件事情拿来下赌注了,陈家老爷子还在,陈聿初这份笃定又从何而来。
若是其他人说这句话,晏酒一定会觉得他盲目自大,可说这话的是陈聿初,她不得不多想,甚至有点怕他现在说这话是准备以后把她这个根本不熟的老婆给灭口了。
这有点像她之前看过的电视剧,绑匪之所以让人看到他的长相,是因为根本没准备放人,拿了钱以后是要撕票的。
陈聿初注意着晏酒的面部变化,看着她目光闪烁,想说又憋住的表情,沉邃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以前不知道原来他这位太太如此可爱。
可爱到比他手中的红酒更诱人。
薄唇勾起,眼里闪过一丝促狭,温润的音色不急不缓地溢出,“你怕了吗?”
“我怕什么?”
对面的人猝然抬高音量,像是一只被踩到脚的兔子,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但她很快又失了勇气,弱弱地垂下头,低声嘟囔了一句:“好吧,我确实害怕。”
纤长浓密的睫毛低低地垂着,如同蝴蝶的羽翼翕动,又像是在空中漂浮的蒲公英,精致的鼻尖传来一股木质的香味,还有淡淡的红酒香气。
晏酒茫然地抬起眼,她没有想过,原来对她来说这样宽敞的饭厅与餐桌,陈聿初只用几步就能抵达。
陈聿初的视线落在她乌黑顺滑的头发上,她的发顶有很漂亮的漩涡,他的眼里带了几分探究,缓缓启唇,声线沉静,“为什么会害怕?”
沉缓的木质香气不由来的让人感到放松,晏酒咬了咬唇瓣,清澈的眼瞳里有了一点雾气,“除了奶奶,大家好像都不喜欢我。”
听
到晏酒的答案,陈聿初沉默了片刻,他的视线往下挪移,落到她濡湿的眸子和咬得有些发红的唇瓣,没有随便用话敷衍她。
“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别人的喜欢或不喜欢,并不重要。”
晏酒在心里默默念着这句话,暖色的光映照得她的皮肤白皙通透,她垂着眸子,脑袋空了一瞬,心里陡然闪现一句话。
那么,他的喜欢或不喜欢,也不重要吗?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t恤,浑身像是被无孔不入的木质香气浸泡着,晏酒颤了颤眸,耳根浮现出一点红色,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晏酒咽了咽嗓子,故作轻描淡写地勾起一点笑容,“知道了,我会做好的。我想去陪平安玩一会。”
没等陈聿初回答,她便以很快的速度站起身,她不想显得自己落荒而逃,脑海里念着“呼气、吸气”,挺直纤薄的脊背,慢悠悠地走向平安的房间。
她觉得脊背后有一股沉邃的目光始终黏在她的脊背上,如影随形,但她不敢往后望一眼,生怕自己真问出那个问题。
也许她问了,他们的关系就不能维持现在这样的平静。
晏酒说不上来,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陈聿初那双沉邃的黑眸耐人寻味地望着晏酒的背影,像是第一次发现她的脊背纤薄孱弱,她的骨架有点小,似乎他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环住她。
他轻抬长腿,笔直挺括的西裤里线条肌理分明,不出几步就追上了慢吞吞的女孩,制止住她继续向前的动作,锋利的下颌轮廓顿了顿,深邃的黑眸低垂着,挡在她身前犹如一座巍峨的山脉。
目光晦暗不明地落在晏酒身上,骨节分明的长指箍住她的腰线,清晰的话语一字一句地从他的薄唇中溢出,“上药。”
晏酒抬起头,恰好看到陈聿初冷白锋利的喉结和翕动的薄唇,他的轮廓清晰地映在她的眼里。
来不及分辨更多,她已经被腾空抱起。
滞空的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脏。
“怎怎么了?”
晏酒吓了一大跳,她感到一丝窘迫,即使知道没人看到,她还是有点紧张,连说话的声音很细很轻。
冷白的喉结在光线下落得很性感,上下滚动,沉淡的嗓音近得就在耳边,“想抱我的太太,怎么了?”
后半句话是重复晏酒所说,尾音勾着,听起来尤其蛊惑人心。
晏酒低垂着眼睫,不敢看他,瓮声说:“没怎么。”
她心里纠结着,为什么每次面对陈聿初,她总是败下阵来。
柔软腰肢处的温热触感让晏酒不自在地动了动,冷不丁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磁性的声线,“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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