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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明晃晃地娶了媳妇忘了娘……不是,是有了妻儿,就不要兄弟了啊。
“哥,我跟霖之……”
楚天绪立刻截口道:“霖之年纪还小,见的人遇的事都不多,有些事很容易头脑发热盲目犯错。等我和你嫂子安定后,陪着她多见见人多经些事,她才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楚天继咬牙再咬牙,一眨不眨地盯着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的兄长,气得嘴都要歪了。
什么意思?有了宝贝女儿,狗尾巴弟弟就不要了是不是?
“哥,我可是你一手养大的,品性如何你是最为清楚的,难道让霖之跟我在一起,不是最佳的选择吗?”
楚天绪皱着眉上下扫了他一眼,竟带着丝隐秘的嫌弃道:“不是说了嘛,霖之还小,她哪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
“她就喜欢我这样的人,她很喜欢我这样的,也只喜欢我这样的。”楚天继怒了,胆大包天地梗着脖子怼他大哥。
楚天绪翻了他一眼,哼哼道:“别不要脸的瞎嚷嚷。就你,做我楚天绪的弟弟够格,做我的女婿,哼。”
他这边还没得女儿青眼,还没听她喊一声‘爸爸’,还没享受到女儿的撒娇和粘人呢,这臭小子竟然已上门来跟他争宠了,这不是自个儿找不痛快吗?
楚天继拉了脸,黑眼珠子幽沉沉地盯着他不放,一副死倔死倔的德行。
楚天绪懒得理他,只说:“赶紧走,我没叫你就安安分分地在公司待着,别来我这里乱晃。”
楚天继冷哼一声,转身进屋,重重将房门给甩上了。
楚天绪气得叉腰,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了。
看来,范梦盈对这小子是真的再无影响了,瞧瞧,从来都藏得好好的牛脾气都暴露出来了。
过了午夜,楚天绪确定自己房里的那对母女应该已经睡熟了,便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结果刚走到楼梯转角,一抬头就见楚天继也跟了下来。
俩兄弟目光一对,不用言语已各自了然于胸。
俩人悄然无声地出了屋门,再次去了小树林之后的另一幢别墅。
管家和老梁已等在了大门口,一见俩兄弟过来,忙上前几步迎了上去。
“金原林已跟金诚聊了一晚上了,金诚没说什么,但看意思是愿意去疗养院待着了。”说是疗养院,但谁都知道那就是他余生的囚牢,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了。
“他不想去,难道是想埋在后面的山上吗?”如果不是为了积德,金诚在算计他女儿的那一晚就没命了。
楚天继听到金原林的名字时略略皱了皱眉,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问,不动声色地跟着他哥下了地下室。
几人刚走完台阶,金原林也正好从密闭的房间里出来,整个人颓败得表情很是灰暗。想来在知晓金诚的所作所为后,受到了极大地冲击。
楚天绪对金诚的手下留情,除了他要为他所爱的人们积福外,另一个原因也是他对金原林一直都挺欣赏的。
金诚可以败,可以消亡,但金家这一助力他暂时还不想失去。
“楚叔,二叔……”金原林看着俩人,低声但清晰地各唤了一声,有礼有节,形容之中也并无丝毫怨恨,反而是一脸的愧色。
如果说金诚穷尽一生,也没有斩断他自己所痛恨的劣根性,那他生的这个儿子,是真的到达了他所羡慕的那个层次了。
“你父亲考虑好了吗?”楚天绪并无冷厉之色地缓声问他。
金原林垂下眼,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楚天绪看着他,心知肚明地轻浅一笑,说:“原林,血缘这个东西很神奇,不管是好是坏,有些人一辈子混沌其中无法切断,任由恶意一代传一代,毁了一辈又一辈。你是聪明人,该舍该留都由你自己决定。”
他轻拍他的肩,低叹:“我跟你父亲的情义已断彻底,我把他和金家交还给你,不是因为我和他几十年的兄弟情,而是因为我相信你。我希望你的决定,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有益,而不是有害的,明白吗?”
“楚叔,我……”金原林唇角颤动,眼中有痛苦之色地欲言又止。
楚天绪收回手,说:“不用跟我说,我也不会再过问,无论你决定如何,都算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把助力吧。”
说完,他越过这个年轻人,朝着另一间密室走去,那里关着一个疯子,她搅乱了很多人的人生,今晚他要亲自掐灭那股最为疯癫和邪恶的欲望。
开门之前,楚天绪侧头对身后的楚天继说:“你跟她的联系早就斩断了,其实不必再看她最后一眼了。”
楚天继知道他哥在担心什么,所以他很明确地回道:“没事,她已经左右不了我了。”
就跟他哥说的那样,血缘这个东西很神奇,有像江家那样如参天大树那般向上的至善,所有家人互为扶持甘愿牺牲,闪耀夺目如炽阳的浓爱,也有像他们这些游魂一样,在幽暗之中疯长,需要不停斩断与至恶关联,才能偶尔探到温热和鲜活的冷心薄情人。
以前,他还会因为与范梦盈有血缘关系而痛苦,但就算那时候撇不清那层亲缘关系,他在心理上,也早已断绝了与她的任何联系。
他哥教他的、给他的,足够他强大到不必去纠结那缕只有憎恶的血缘。
而现在,他与她生理上也没有了关系,更是让他能直面她铺天盖地的恶意了。
不想自救的人,最后总是跟自己的欲望同归于尽。
楚天绪没有丝毫兴趣跟范梦盈剖析什么心路历程,更没有兴趣畅谈这些年的恩恩怨怨,他与她幼时无交集,少时无旖旎,成年后有的也只是无尽厌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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