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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之横躺着撑着头,一边用脚趾夹来一袋薯片,一边嘻嘻笑道:“咱们家有老江同志,和江岚之这俩大老爷们整天臭美就够了,您就放过我吧,让我混吃等死行吗?”
穿着一身月牙色修身旗袍,松挽着微卷长发的徐女士,优雅美丽地像画家笔下的民国闺秀。虽已将近半百,但正应了那句‘岁月从不败美人’,无论是面容还是身姿,无一处有衰老之势。比之正青春靓丽的女儿,反而更显风韵和娇美。
徐女士轻叹一声,款款走近,优雅端庄地在一侧沙发上坐上,柔声问:“听你爸说,今天有人跟你闹了?你没伤着吧?”
江霖之眯眼笑:“你女儿能让人伤着?要真伤了,那不是把您的脸面都丢尽了吗?”
徐映云下巴微仰,刚还温婉的面容之上泛起几丝凌厉,语气也带了一缕讥讽,颇有后宫宠妃的架势。
“做的好。还是那句话,咱们不去欺负人,也绝不能让人欺负了去。等你哥回来了,我会替你跟他好好算这笔账的。”
江霖之将手指头上沾着的薯片沫嘬干净,一脸傻乐地扑抱到了徐女士身上,优雅端方的人立刻就狂化了,一脸嫌弃地拎着她的衣领往后拖,嗓子也不柔了,声音也不软了,直接粗声粗气道:“滚滚滚,我这今天刚穿的衣服,面料难侍候的不得了,你敢给我弄脏了,我就把你这两爪子剁了。”
原形毕露地徐女士让江霖之浑身舒坦了,她就知道,她妈那温柔劲撑不过半小时。
徐映云站起身,边往楼上走,边说:“你赶紧收拾收拾,你爸说等会有个客人要来。你也别吃垃圾食品了,我叫了一些菜,等会就送过来了。”
江霖之依旧懒洋洋问:“谁啊?哪个重要客人,还往家里带?”
徐映云没理她,换了衣服下来后才说:“不知道,反正你爸听起来很高兴,大概是他的那些朋友吧。”说完,就去厨房忙了。
江霖之无奈,只能起身收拾狗窝。
刚把沙发和茶几处理干净,手上的抹布都没来得及放回厨房,就听她爸的一声爽朗笑声在门外响起。
江霖之转身往外看,光听她爸笑得如此荡漾,就能猜测他带回的朋友,定是他年少轻狂时的知己之一。
江老总哪怕如今腰缠万贯,最怀念地依然是他‘街溜子’时的风光岁月,每年总有那么几次,要约上好友来家里彻夜长谈、醉酒诉情,再引诗嚎歌一番。
她刚扬起笑容,准备热烈欢迎她自小见到大的一众叔伯时,下一瞬就跟过了电似地全身一颤,不仅僵了笑脸,连眼珠子都暴凸着定住了。
真是……见了满地府的鬼了。
楚天继?她爸的客人怎么是他?他什么时候成她爸的朋友了?他在轩城当人‘二叔’不够,还想来她家当她叔吗?
江晚枫一脸灿烂地走进门来,眉眼舒展的像新娶了媳妇似的,那个乐呵,那个滋润哟,都快没眼瞧了。
楚天继落后半步跟在江晚枫身侧,毫无霸总又冷又硬的架势,谦和温雅地似清泉如星辰,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当下年轻人少有的风度和风华,别说江晚枫了,江霖之都觉得自己被勾了魂了。
江晚枫抬头一看自家女儿那倒门风的邋遢打扮,第一次有了跟徐女士一样的看法,脸上的笑意一收,瞪着眼冲江霖之使眼色:“家里来客人了,怎么能穿得这么随便?赶紧去换了。”
江霖之还在直愣愣地看那个眼中蕴光、唇边含笑的人,从厨房出来迎客的徐女士,只看了一眼,就被来客的姿容所惊艳,然后瞬间就明白了一家之主的暗示,连忙温婉亲切地与越看越心悦的客人打了招呼后,几乎是直接提拎着女儿就上了楼。
楚天继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人被自己的母亲拎着走了,那又乖又懵的模样,让他眼底的笑意都变暖了。
他也是好奇,是怎样的家庭,才能把她养得那么自信胆大又向阳良善?
一双爱她的父母,一个有爱的家庭,就够了。
十分钟后,母女俩都换了一身精心挑选的精致衣裙下来了。
楚天继抬头去看,只一眼,就看得眼波微荡。
嗯,她很漂亮。
江霖之无奈又窝火,对于徐女士强求的这种刻意装扮,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商品一样,被推销到楚天继面前去供他挑选。光这一点,就让她格外恼火,然后就想迁怒于人了。
以前,被强推着去见人的事也常有,但她从没像今天这样觉得难堪和恼怒,明明穿着一身最合适不过的精装,偏就觉得自己裸身在人前,莫名羞于见人。
楚天继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悦和不耐,隐约明白她情绪变化的原因。
哎,他好像又惹到她了。为什么在她面前,就总是说错做错呢?
江家父母热情地招待着楚天继,酒店送来的菜上了桌,江晚枫乐颠颠地去选好酒,徐映云去厨房又烧了几个时令菜,最后满满一桌佳肴,可见江家人的盛情。
入座时,江晚枫也不坐主位,特意和徐映云坐一处,然后让两个小年轻坐对面。
江霖之微鼓着脸,又耷拉着眼,全程不跟楚天继说话,也不看他。
江家父母太知道自家女儿的狗脾气了,也不招她惹她,直接无视了她的存在,只全副心思都在楚天继身上,又说又笑,其乐融融。
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三口,而江霖之是个不受待见的儿媳妇。
“哎呀,我也是下午才知道,幸好闹事的时候有楚总在,不然霖之可就要吃大亏了。”江晚枫那仰着头夸人的劲,仿佛被夸的是他亲生儿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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