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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仅仅一个晚上,她像是增长了十岁,不再天真,不再炽热,而是变得所谓清醒和成熟,然后冷静地退回躯壳里,继续冷眼冷情地看着听着,计较着他和她这一段转变太快的关系。
这样的自卫反应,让她可以不被改变和击败,可也让她觉得极其不痛快。
因为……就像自家父母说他坏话,她会想要为他辩驳;她爸对他不客气,她又会忍不住带他离开。明明有更清晰和更正确的答案,可她又像天生反骨一般,越明确越理智的那些呼喊,反而让她最不想理会。
她还不了解这个人,也没理清自己的想法,但对他的偏心已近乎本能一般暴露了出来。
俩个人手牵着手在烈阳和树荫的交替中,走了一段又一段热气腾腾的路,交握的手已汗湿和热烫,可谁也不想放开。
楚天继跟着那头也不回的人,走得越远,走得越久,眸色便越发清亮,唇角也越发缱绻。
她就像他想的那样,美好得像一束光亮,像一抹重彩,像一捧轻云,照得他眼前透亮,衬得他心内鲜活,柔得他梦境无垢。
等到江霖之累极,也终于平静下来时,已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俩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了两小时,从宁城城东一直走到了城西的一个野生河堤边为止。
江霖之松开了手,依旧不看人也不理人,自顾自地找了一处石阶坐了下来,静默地看着眼前的河流。
楚天继站在她的身后,替她遮挡着西斜的太阳,同看这一段风景。
又这么一坐一站了半个小时,江霖之挺直的脊背一弯,双臂往膝上一叠,然后将脸埋了上去。
楚天继垂头看她,手指动了动,但还是忍住了想抚一抚她的冲动。
“霖之,不管你在想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好吗?”心里最忐忑不安的那处,随着这一路的走来而彻底平息了。
接下来无论她要说什么,想决定什么,他都有最大的信心和底气去接受和处理了。
“我姑姑这些年过得很苦,所以我爸妈会因为我姑姑,而不得不接受你哥哥的存在。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又算什么呢?就像我爸说的,按辈分我都得叫你一声二叔了。”
她一提起这声二叔,只觉得可笑又无奈。
在轩城时金原森因这声二叔,而吓得两次落荒而逃,金原林也因为这声二叔,而知难而退不再纠缠她,没想如今这声称谓竟也要落到她这里来了,简直像做了一场纷乱又荒诞的梦。
楚天继并未有丝毫纠结和迟疑的回道:“只要你信我,你所担心的和害怕的都不会是问题。”
他的回答是那样沉稳和自信,其中的强悍竟令人无端想要信服。
江霖之忍不住侧身抬头看他,四目相对,他抿唇一笑,眉眼温柔道:“我姓楚,我所拥有的一切,完全可以让我随心所欲。在绝对的强权和财富面前,世俗的所有规则完全不值一提。”
他半弯下腰,伸手轻拨了一下她汗湿的额发,望着她的双眼柔声细语道:“霖之,你信我能保护好你吗?”
江霖之仰望着他,眼中浮光盈盈。
原来之前的不是错觉,楚天继这个人是真的很温柔,温柔又强大地令人着迷和战栗。
“我……我爸妈不许我再和你有纠葛,他们现在很讨厌你哥哥和你,所有姓楚的他们都恨死了……”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他喃喃,像抱怨像诉苦更像撒娇,透着那么一股各自心知肚明的任性和娇气。
楚天继笑得半弯了眉眼,又白又整齐的牙非常漂亮,让贪婪看着他的人又多了一个心动的理由。
他蹲下来,强韧又修长的双臂半垂着,一手轻拢在她的膝上,另一手轻握着她的手,距离近得像两个逃课到这里来相会的少年人,又亲密又羞涩地望着彼此。
“别怕,只要是你不想的、不喜欢的、不愿意的都可以交给我来处理。不管是要面对你的家人,还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所有事,你都可以躲在我身后不理不管。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淋一滴雨。”
江霖之慢慢红了眼,莫名委屈道:“你以前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么难听的话?我明明这么好,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坏人了?我所有的委屈都是在轩城受的,我真是讨厌死轩城和你了。”
说着还真掉下来两滴眼泪,好像在这个人面前,她就变得格外脆弱了,其实不过是在恃宠而骄罢了。
果真,眼前这人真的心疼了,伸手将她一揽,又轻又密地把她抱在了怀里,轻抚她的肩背,更是柔声不断低哄,一下下一声声,让被抱被哄的人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江霖之侧着脸靠在他的肩颈处,嘟着嘴任由自己一团孩子气的窝在美男怀里。
这人……这么大个霸道总裁,怎么感觉也傻乎乎的呢?她气一气,哭一哭就什么都信,什么都心软了?
这要是遇到个坏心眼的,还不得被骗得倾家荡产,凄惨兮兮啊?幸好遇到的是她,她是多好多善良的人啊,他算是赚到了。
嗯,谈恋爱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被人宠着爱着的感觉更是好到爆炸。
最后天色暗沉下来时,楚天继终于背着脚跟磨出血来的江霖之回家了。
等司机把如胶似漆的俩人送到小区门口,江霖之怎么也不敢让楚天继,出现在此时思想最为尖锐的父母眼皮底下。
但楚天继只是看她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就心疼地上前将人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江霖之吓了一跳,心脏乱了,神色也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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