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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走向不远处的电动车,矮个子跟在他旁边,“是这么回事大叔,我也不管你是哪的人了,您见过一只黑色的招财猫吗?要是见过,交给我们,我们给你钱。”
老金跨上电动车,目光飘向刚才老猫消失的方向。矮个子道:“不是那个,是一个招财猫瓷像,在您手里吗?”
老金摇头。矮个子耐心地竖起一巴掌,说:“您要是能把东西交出来,我给您五百块钱。”
这时,清扫老街的清洁队赶到附近清扫环境,发出一阵欢声笑语,高矮两人望去,老金趁机猛扭油门逃走了。
高个子立刻要追,被矮个子拦住。高个子急切道:“不能放他走啊!猫在这家,猫脖子上的摄像机在他手里,他肯定就是这家的人。”
矮个子捏着下巴道:“这还用你说?而且你看他慌张的样子,心里没鬼就怪了,但现在招财猫肯定不在他身上,你不放他还能咋?放他走一段距离再跟上他,他被咱们一吓,说不定要去确认招财猫的安全,咱们一旦发现招财猫的下落就不怕他们来找咱们了。”
高个子仍有疑虑,“可是哥,刚才他拿个摄像机说不准录了咱俩破门而入的画面,他去报警咋整?”
矮个子道:“咱偷东西了吗?没有嘛!报警还能咋?再退一步想,这老家伙肯定不是好鸟儿,不敢轻易去招惹警察。”
老金一路跑得火急火燎,心中感慨真是事事不顺,暗暗佩服白月英真灵,更加坚定了要弄个城隍土替身的决心。
他在这个镇子里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往人多的地方跑,跑到镇子西头,一头扎进民国老巷。
下午正是老巷最热闹的时候,游客依然不多,但附近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喜欢在午后往这边溜达,跟店主们聊聊天喝喝茶下下棋,回忆往昔,消磨时光。
老金在巷子里转了几圈,熙熙攘攘的景象给他一些安全感,他把电动车停在阴凉里,走进一个茶棚。茶棚里有两个老头下象棋,更多老头在围观,不时指手画脚,棋盘边上扔着一些皱皱巴巴的零钱,最大面额是五元,看起来还是一场赌局。
老金生平没有别的爱好,唯独爱下象棋,上班时白天没什么事他就看棋谱,晚上自己摆残局。眼下,他看了两局,棋瘾渐渐上来,也忍不住开始支招。
一来二去,他把人家支烦了,人家一赌气推了棋盘,对他说:“你能耐你下,我不玩了!”
老金道:“我下就我下,你看我是怎么赢的!”说着,他坐下来开始对弈。
要说老金也真没吹,刚坐下第一把不出十步就将死了对手。对手不服,再摆再下,又被他轻松取胜。一连三把,把把取胜,对手被别人推下去,换上一个白发老翁。
老翁看上去深不可测,实则是个半吊子水平,又被老金轻松拿下三把。周围人不停品论,跃跃欲试,到最后形成一股默契,一个接一个地跟老金玩起车轮战。
老金来者不拒,连战连捷,面前的零钱很快堆了一大把,对面的老人们结成联盟,群策群力对战老金。
转眼下了几十把,老金感觉心头燥热胸口发闷,便说下完最后一把就不玩了,可每下完一把又有人死皮赖脸地留他,他推脱不过只能继续下。
直到天黑,老人们陆续散去,老金面对着一桌子零钱忽然大脑空白,想不起来自己身处何地。稳定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今天出行的目的,又感觉脑袋里像是被谁放进去一个蒸锅,热气不停向外鼓胀,便喊茶棚的老板给他弄碗茶喝。
喝过茶,他要走,起身的刹那天旋地转,四肢发麻,老板扶住他他才没有摔倒。老板有些担心,他摆手说没事,骑上电动车走了。
晚风带来些许清凉,让老金舒服了一些。他看一眼时间,出了镇子直奔江南二小。
洼地里到处都是虫鸣鸟叫,白天的人声已经没了,只剩大门口收发室里亮着灯。他在石桥头等着,越等越觉得疲乏无力,身体里好像有一种力量在催促他赶紧回家躺下,于是他放弃等灯灭的想法,转而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个布兜子,围着洼地寻找其它路线靠近院子。
此时他已看出这个院子是一座废弃的学校,那么想来城隍庙遗址肯定不复存在,既然不存在,就在墙根下挖点土得了。
转到校园后方,隔着茂密的柳条和芦苇,他隐隐听见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好像是淌水,又好像是有人在拽动铁链,定睛观察一会儿,柳条摇摆间好像墙根下还有一团漂浮不定的火光。
荒郊野地,城隍旧址,白天又中了白月英的“诅咒”,老金不由得想到闹鬼。不过作为一个见过世面的保安,他没有逃走,而是觉得古怪发生的地方势必就是城隍庙的原窝,那里的土最纯,肯定也最灵。
稍加观察,他抓着柳条试探性地把脚踏进水里。水不深,但是水下的淤泥很深,一脚下去就淹没到膝盖。他停了一会儿,脚底触感告诉他淤泥下面的地面还算结实,于是又迈出另一只脚,深深浅浅地向前走去。
这般环境,每走一步都要损耗很大的体力,二十几步过后,老金精疲力竭有些后悔,可他望望来路,柳条森森无法判断走了多远,再看看前路,似乎也没剩多远,便咬牙继续走下去。
又走了二十几步,他浑身大汗,手脚都变得轻飘飘的,周遭景物模模糊糊,身体最大的感觉就是擂鼓一样跳动的太阳穴。他原地喘了一阵,再次迈步前行。
前面“哗啦啦”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有节奏,火光的范围也越来越宽泛。某一个瞬间,老金的双眼被黑暗蒙住,身体好像失去重量腾空而起,柳条、淤泥、浑水仿佛扭成一个漩涡在他身下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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