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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酒量?”
“对,官场上少不了推杯换盏的场面,为官之人多多少少都会吃一点。你若生就的好酒量,这些场面吃一点也无妨,注意不要被下药便是。若是酒量不行,那么能避就避,切不可因此被有心之人利用。”
小商一惊,当即便想起史书上那些吃酒误事的例子,握着杯子的手都抖了三抖,再不敢往唇边送杯。
“现在犯不着担心这些,邹公子九殿下都是信得过的人,你随意吃便是,日后在旁人跟前多注意一点。”
“那先生有过吃酒误事的经历么?”
“有,不过是年轻时候的事了。”晏清抿了一口茶,脸上多了几分苦涩,“当时误信了人,被人在酒里下了药,险些搭上近百条人命。”
“啊?”
见她面露惊恐,晏清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后来还是妥善处理了,没有太大实质影响。不过从那以后,我便再没有吃过一滴酒。”
“不曾想晏先生还有吃酒误事的经历。”
“谁还没个年轻犯错的时候,错了知道改便是,人都是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
听得年轻两个字,小商一口闷了手里那杯酒,抓住晏清手臂摇了两下:“我都没见过先生年轻时的样子,先生却从我小时候见我到现在,不公平。我要听先生给我讲年轻时候的故事,差一件都不行。”
“我年轻的时候发生过那么多事,一顿酒的功夫哪讲得完?”
“一天讲不完就讲一个月,一个月讲不完就讲一年,一年讲不完就讲一辈子,总有一天讲得完。反正我要知道先生经历过的事情,我要像先生清楚我一样清楚先生。”
晏清抿了抿唇,掰开她抓住自己左臂的双手,用了两分力气将她扶正,语重心长地说:“小商,日后在生人面前千万不要喝酒,你酒量不比我好多少。”
“我醉了?”
小商晃了晃脑袋,盯着晏清看了片刻,她觉得自己神智前所未有的清明,完全没有头晕头痛恶心之类醉酒的感受。可既然先生说她醉了,那她可能就是醉了吧,也许在先生眼里,她说的都是醉酒胡话,可她心里清楚,自己每句话都是肺腑之言。
不过醉了也好,有酒气掩映着,有些话也更方便出口。万一问来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第二天起来也能当无事发生。
“醉就醉吧,我还是想听先生讲故事。”
“也罢,你想听哪方面的事?”
小商低头盘算了一遍,小心翼翼地说:“婚姻大事,成么?”
有天璇的前车之鉴摆着,她总要先问明白先生的情况,才能决定要不要嫁给他。大梁男子一般十七八岁成婚,极少有人二十五之后解决婚姻之事。先生这个年纪,怎么看怎么不像没结过婚的人。
可他若真已成婚,她又该如何自处?平心而论,她不在乎名分,那些事情不在她考虑范畴之内。她想嫁给先生,只是因为喜欢先生,想要和先生再亲近一些,想要和先生顺顺当当在一起一辈子。
只是再怎么想,她也不能接受先生跟别的女子亲近。先生若是成了婚,旁的不说,夫妻之事总不会不做。她虽不清楚具体是怎么个做法,却也知道头一步便是赤裸相对。先生的身子,她都不曾见过真容,凭什么让旁人看去?
“我至今未婚,还没有经历过婚姻大事。”
闻言,在座三人都惊得说不出来。似他这般相貌才华家世地位样样出挑的人,怎会落到今天都不曾结婚?是当真宁缺毋滥,还是根本没有需求?
“年轻的时候太忙,一心只想着立业,全无成家的念头。再后来年纪大了,位置也变了,就再找不到合适的人了。坦白地说,遇见你之前,我同其他女子没有任何私交,所有来往皆是为了公事。”
“那对先生来说,什么叫合适的人?”
“能入我心即可。”
小商刚要接着问下去,邹默便截了话头:“婚姻之事自有天定,闲谈再多也做不得数。还是少些庸人之扰,莫要辜负美景良时。”
“也是,难得好雪好酒,不若一起行个酒令,或是说点和雪有关的故事,也好预贺明岁丰年。”杨随深望了邹默一眼,叹了口气后看向小商:“小商,你是客人,你来选玩什么。”
“我想听故事,可我讲不出和雪有关的故事。”
“我替你。反正我不会喝酒,参与不了你们的游戏。”晏清抬起头,语气神情一如往常那样温润平和,却让小商又痴了一瞬。
酒令开始,杨随上来便讲了个弃妃采雪的故事。说是有位入宫多年的妃嫔,因为犯了小错被皇上厌弃,三四年不曾见过皇上一面。有一年京中大雪,她同宫女一起采雪煮茶,刚巧碰见闲逛的皇上,当夜便得了临幸。
“那后来呢?”
“后来她得宠了一段时日。父皇爱她肤白胜雪,觉得白色与她最为相称,是以她宫里一年四季都开着白花。为了营造仙境之感,父皇还命人用白石将那处宫室翻修了一遍,放眼望去一片粉妆玉砌,别是一般风情。”
说完,杨随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末了捻着空杯略一扬眉:“代辞,该你了。”
“默只想到一个故事,说出来只会煞风景。所以就当默不曾想到,罚过这一轮算了。”
邹默刚要拿酒壶,便被杨随按住了手腕:“你这就没意思了,故事而已,说出来也就听个乐呵,这么认真做什么?”
“既然如此,默恭敬不如从命。”邹默斟酌片刻,开口讲道:“我要说的故事,和一个猎户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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