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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本司不杀你,甚至还能顺带保护你,只是你要听本司的话,譬如半个月后的上元庆典,本司希望你不要缺席。”
“为什么?”
“本司喜欢。”
李凤转身欲走,小商忙将他喊住:“李祭司,那封印符咒可有法子消去?”
“为何要消去,你不怕死?”
“当然怕,可我更怕伤到先生。何况玉衡箫本就是我自己的事,不该把他牵扯进来,更不该让他替我承担风险。”
“倒是个讲义气的孩子。其实这法子也简单,只要你召唤玉衡一次,符咒便会自然消去。不过本司提醒你一句,召唤可以,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动用星仪之力。星仪一旦认主,便会自动敛去气息,一般情况下没人看得出来。”
李凤离开后,小商一声不响地伏到了桌上,冰冷的桌面贴着她温热的小脸,激得她整张脸都有些发疼。
她不喜欢这样被保护的感觉,一点都不喜欢。
从小到大,先生一直都处于保护者的位置,而她永远都是被护在羽翼下的雏鸟。她被人欺负,他会第一时间帮她找回场子,还会留给她各种防御武器;她贪玩走丢,他会跋山涉水将她寻回,找到以后第一想法不是责备,而是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先生这般待她,按理说她应该知足。莫说先生不是她的亲人,便是换做别个亲生父母,也没几个能做到这个份上。在白云村里,她经常收到其他孩子羡慕的目光,羡慕她有个把她捧成明珠的先生。
可事实上,她现在非但不知足,甚至还有些反感这种状态。她总觉得,她和先生之间,不该只有他一个人付出,她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这样他们才能算站在一个面上,才能考虑书上说的相呼相应,相守一生。
她知道目前为止,她和先生还有很大差距,对她来说,先生就像不可凌越的天空,可她偏偏痴心不改,妄想与天试比高。
未几,上元日至。按照李凤的要求,她需要进宫参加庆典。
先生说过,这段时间不许出门,可她若不去,还不知李凤会搞出什么幺蛾子。上次他就能软禁她来威胁先生,这次未必不能故伎重演。而且林州一行,先生还暴露了晏家长老的身份,万一他对晏家下手,先生岂不是腹背受敌?
万般无奈之下,她找邹大哥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由他护送全程。去的时候小商思忖片刻,带上了先生留下的连弩。
去的路上没发生什么意外,席间李凤也没来刁难。不过奇怪的是,开场一个时辰后,一名侍者匆匆走进,对着李凤说了几句话,竟让他直接站了起来,跟皇上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大国师一起离开宴会。
大国师一走,席间就开始有了骚动。若是只走李凤也就罢了,可大国师怎么也被喊走了,难不成真出了什么大事?
“听说近来天象屡屡发生异动,只不过消息都被社稷坛压了下来。”
“哪还用压啊,你想想这半年发生了多少怪事?”
“不光社稷坛怪,上将军也不大正常,半句话不解释就要征兵调粮,也不知他是要跟哪边开战。”
“要我说啊,最让人捉摸不透就是李祭司,打他来了堰都,各种稀奇之事就没停过。”
“要照这么说,长文县主更是鬼神莫测。”
“嘘,没看见邹将军那个眼神吗?人家背后站的是整个将军府,你们再胡说八道当心小命不保。”
见他们不再讨论,邹默轻哂一声,抿了一口酒后望向小商。身为武将,他没能和小商坐在一处,也不知她现在是何状态。不过她没有他的耳力,应该听不到这些燕雀之语,不至于被坏了心情。
小商为官以来,朝中屡有非议,细看过来无非是妒她年幼,轻她出身。那帮半截身子入土的老臣,打心眼里不敢相信少年英才的存在,但有拔萃之人,在他们眼里,要么经过了旁门左道,要么依附了高官重臣。
宴毕,邹默第一时间来到小商旁边,刚走出两步,身后便传来皇上的调侃:“邹将军如此在意长文县主,莫不是好事将近?”
“陛下误会了,末将只是怜她孤弱,想要将她平安送回。”
他嘴上这么说,手却不自觉地握住她的手,一路牵着她退出皇宫。一出宫门,邹默便松了手,恳声道:“方才是怕你走丢,如有冒犯还望见谅。”
“哎呀,牵个手而已又不是搂搂抱抱,邹大哥做什么如此介怀?我们快些回去吧,说不定我家先生已经在等我了。”
听到后半句话,邹默好似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刚欢喜起来的心又苦涩起来。在她心里,他可以做的,最多也就是牵手了吧。看着她那双清亮双眸,他一时想不出,这手该不该牵下去。不牵,总觉得手上心里都是空的;牵了,又会贪得无厌地想要更多。
奉书说,她最近一直打算向晏先生求婚,倘若晏先生应允了她,他大概也能彻底放下吧。只是见过这等艳艳出尘之人,他又如何再寻良配?
马车行至京郊,外面突然响起金戈之声。邹默跳下马车,发现来犯贼人足有数十之多,为首之人是个高逾六尺的彪形大汉,手里提着一把两尺多长的宝刀。
“列阵,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长文县主!”
听到邹默吼声,小商探头一望,惊觉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随行府兵皆在同贼人拼杀,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几丈远处,邹大哥正和一名壮汉对峙,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几十合,最后竟是邹大哥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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