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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微微一笑,“无碍。”他起身披上上衣,却不系绳,袒着胸膛掀帘而出,“反正本宫也热得睡不好。话说你有何事,非要在这么热的天跑宫里来?别说你是想在这个时辰叫本宫出去练剑……”
太子自给自足,斟上凉茶痛饮一大口。他又另取一杯,不容分说地递给韩子士。
“微臣……”韩子士捧着茶杯,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太子站他跟前,宛若一只过于轻信人类的小鹿,对韩子士毫无芥蒂之心。
韩子士克制己念,放下茶杯,寻得太子上衣的系带,亲自为其整衣,两眼却只敢盯着绳结。“殿下,屋里有寒冰,您圣体尊贵,万万不可冻着了。热点总比着凉好。还请殿下恕微臣冒犯。”
韩子士颔首请罪,哪知却引来了太子笑话。“哈哈,本宫真是没看错人。韩子士,有你在侧,甚好。”
韩子士心中早已波浪滔天,唯愿一跪以表衷肠,“殿下放心,我……我韩子士此生愿为殿下披荆斩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生为殿下仆,死为殿下魂。我愿……”
他还在滔滔不绝,就被太子给拉了起来。“够了够了,本宫知道了。”太子会心一笑,“韩子士,你也太一本正经了。哪日你要是能给本宫说笑话听,你要什么本宫都赏你。”
“微臣不敢。”
太子闻言,笑容更甚,像是韩子士当真说了个笑话似的。
——
太子给足了韩子士面子,两人于阴凉殿内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术。终是以散步为由,结束了这番苦修。
行至御花园,恰逢容盈盈。太子遂令韩子士退下,自己则快步赶上了她,“盈盈,你这是要出宫了?!”
容盈盈人如其名,笑脸盈盈地向他行礼,“是呀殿下,我今日来陪欢逸和莫嫔听曲儿。这不天太热了,我便打算早些回去。”
“离宫门落锁尚有一会儿呢,你陪本宫说说话可好?好些日子不见了,且与本宫讲讲宫中宫外又有何新鲜趣事?”
太子执意拉着容盈盈,不容她分说,一路引领至湖畔小轩。
太子素非好奇八卦之人,惹得容盈盈也甚是好奇,“殿下怎今日这么好兴致?”容盈盈理了理自己的发髻,“跑得我头发都乱了。”
“本宫见着盈盈妹妹,心里高兴呗。”太子抬腿撑在石阶上,望着微漾波澜的湖面,似在谋划着什么。“盈盈,下次有机会带本宫出宫逛街如何?”
“真的?!那我可义不容辞啦!”容盈盈闻言,手舞足蹈地跳到他身边,“殿下还没去逛过街市吧?可好玩儿了!比宫市有意思多了!”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本宫可就跟着你了。”
太子斜睨身后的太监福安一眼。福安自是心领神会,转身向外张望一番,复又回头对太子摆手示意。
太子无奈,接着找话攀谈,“话说盈盈,朔王最近可有找过你吗?”
提及朔王之名,容盈盈本笑意满满的面容,倏而沉寂下来,“朔王殿下怎会无事找我?上次见到他,都已是两个月前了。”
“哦?”太子不屑地摆动脑袋,低声嘀咕,“那他还真沉得住气……”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身后的福安突然发出几声怪异的咳嗽。太子接到信号,顺势牵起了盈盈的双手。“容盈盈!”他的声音陡然提高,惊得她猛地一颤。
“殿下要干嘛呀?你今日怎么怪怪的?”
太子不理她,继续喧道,“盈盈,本宫跟你说个事,本宫喜欢你。别嫁给朔王了,嫁给本宫吧!!”
言毕,太子凑近盈盈,猝不及防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她傻傻地呆滞在了那里,双目直勾勾地瞅着太子。
恰在此时,自靶场归来的朔王路过此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
太子计谋得逞,得再去添把火激激正主。次日,他换上了久违的射箭服,欲入靶场。
福安手里提着殿下的弓,问道,“殿下,您这招真能奏效吗?”
太子戴上手套,淡然一笑,“谁知道呢?本宫这回都出卖色相了,若还是不管用,那本宫今后再也不插手了。那个闷油瓶,爱怎么着怎么着。”
言罢,太子夺过长弓,走入了靶场,只见朔王已早早在此练习。
近来,朔王每日午后皆于此苦练,见太子至,他一脸不爽形于色。
太子近身问候道,“朔王近日好勤奋呀,箭法都已这般出神入化了,竟还要精益求精,真是难得。”
朔王引弓满弦,漠然回应,“毕竟本王不是太子殿下您,做不到高枕无忧。”他松手放箭,羽箭如电,直贯两百步外靶心。
太子没接朔王的话往下说。福安适时递来一支羽箭,太子气定神闲将弓拉满,对准了靶心。箭矢离弦,紧贴朔王之箭旁落,只可惜却在靶心之外。
朔王勾了勾嘴角,“太子这箭法该好好练练了。若哪日上了战场,以这身手如何御敌?”
“确实,本宫日日忙着策论,论及武艺,实在不敢与朔王哥哥相提并论呢。”
朔王引弓而发,箭中靶心后方回,“你到底是忙着策论,还是谈情说爱?”
太子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呀,是昨日本宫向盈盈表露心意被你撞见了吧?呵,瞧见就瞧见吧。本宫喜欢谁就光明正大地喜欢。不像某些人,占了别人的便宜,撒腿跑了几千里。”
“你!”朔王闻此,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怒甚得连手臂都在发抖,一副要杀人的势态。他将弓扔到下人手里,狠狠瞪了眼太子,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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