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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从武听了大白话,这才懂她意思,没成想竟还委屈了起来,“哎呀,夫人这是要赶我走……好吧,属下告退了。”
“夫……?什么啊?!你站住!”李沐妍把他叫住,拦到他跟前,“你说什么夫人?”
杨从武还没从那十个巴掌的委屈劲儿里走出来,“前几日属下把猫从你这儿带走,王爷他还怪属下,怎没把你带去?后来他告诉属下,说你是他的女人。属下打听过啦,这王府上上下下就你一个在伺候王爷。你不是夫人,谁是夫人?”
李沐妍花了些功夫才跟上他的思维,“王爷他告诉你,我是他……”她一时语塞到说不出话来。她暗想:难道王爷不以此为耻吗?还是即便面对旁人,他也要这样不遗余力地羞辱她才高兴?她不禁要问,“王爷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杨从武说话不过脑,又抱怨了起来,“哎,那不是因为属下夸你长得比王都的花魁美嘛!王爷居然就生气了,罚了属下十个巴掌呢!”
听他如此说,李沐妍的脑袋里却只有负面的念头,原来与王爷而言,她竟然连伎人都比不上?她不禁感到寒心,垂目望着地面,喃喃自语,“所以……在王爷看来,我就这么低贱……”
继而,她又发出一声冷笑。杨从武歪头搔首,总觉得事非她说的如此,可是又不知该如何说清?
她低头不语,似已心有所悟。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姑娘们嘻嘻哈哈的声响,是瑞香和春华她们回来了。
关于那些烦心事,李沐妍从未向任何人袒露,即便是瑞香,也以为她的小姐早已走出了阴霾。看到好友,她立即振作了精神,脸上挂起那素日常含的笑意,唯独底色多了几股凄凉,“你们回来啦,今日怎这么早?”
春华手里提了个饭盒,“没什么事了,就早点回来呗。你看,借着雪奴的名号,我们搞了盘红烧鮰鱼回来!”她往院中的石桌上摆出这道鮰鱼,瑞香帮着铺开一桌的饭菜。三个人聚到石桌前,正准备用晚膳。
那杨从武不请自来,第一个入座,“哇,好久不吃鱼了!”
瑞香这可要急眼了,“你谁呀?有说要带你吃吗?怎还坐下了呢?”
杨从武愣了愣,“唉,这不是……”他用眼神向李沐妍求助。
哪知李沐妍和瑞香才是一伙的,“是呀,你谁呀?我们都不认识你。”
春华乐了,噗地笑了出来。
杨从武自知不占理,起身给二位新来的姑娘行了个礼,“是在下不好,在下冒昧了。我乃王府新来的侍卫杨从武。二位就叫我杨侍卫好了,敢问二位姑娘芳名?”
春华使了个坏,“不敢当,小女叫瑞香。这位是春华。”
瑞香憋着不说话。
杨从武又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瑞香姑娘好,春华姑娘好。”
他对着春华喊瑞香,对着瑞香喊春华。她们三人一时没憋住,一起笑了出来。
他还不知是自己闹了笑话,也和她们一起笑,“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就一起吃呗。等下次我发月钱了,给你们带壶好酒来!来来来,春华姑娘快吃啊!”
四人有说有笑,这晚膳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每每欢笑,李沐妍才能将那些苦恼抛之脑后……
不可控的在乎
要说这杨从武,办差还算得力。可除了办事外,他基本就是把小脑纳进了兜里,小心藏着,绝不多用一分一毫。他随王爷四处奔波,所至之处,皆能与小厮混得熟稔。
小厮之间也总爱打听主人之事,但凡谈及主人,他必与人炫耀他家的夫人。“哼,那醉花楼的倩倩算什么?我家王爷的夫人才是这王都里最美最美的女子!”
某小厮回他,“瞎说呢吧?王爷不还在服丧吗?也没听说他纳了妾。”
杨从武笑道,“哎哟,服丧归服丧嘛。咱王爷仁义,所以才没对外宣讲。”
那小厮听得有些道理,“真的假的?果真有那么漂亮?!”
“自然是真的!我们夫人那模样,那心肠……哼!”杨从武还故意卖关子,不与那小厮多说了。
小厮抖抖眉头,“那该不会,王爷就是为了那小妾,才……”他在自己脖子上‘咔嚓’比划了一下,“那个了前王妃吧?”
杨从武霎时就急了,火冒三丈地骂咧,“呸!我家王爷才不是你家老爷那种人!!再说了,夫人就是前王妃的妹妹!”
“我家老爷?我家老爷怎么了?!我说,你家王爷是不是早看上妹妹了,这下正好能占为己有啊?!”
“你说什么呢你!!”两人谁也不服谁,正要动手时,杨从武下意识看了眼远处的宁王。不料正遇上王爷慑人的目光,他这才赶紧收了拳头。
拳头虽敛,可谣言却一传十十传百,传得也是越来越不堪入耳:听说了吗?宁王有了个新欢,就是前王妃留下的那个妹妹。她长得那是一个沉鱼落雁,只可惜是个蛇蝎美人,不甘心只做个媵妾,逼着王爷故意弄死了前王妃。
闲话如雾,蔓延百里,传遍王都王公贵族,甚至是百姓之间。又辗转传回了宁王府内,那污秽不堪之词,终于落入了宁王的耳朵里。他起初还觉得奇怪,李沐妍在府里这么久了,闲话亦未曾流传到府外,怎这会儿突然就有了这么难听的谣言?
他无意一瞥,看到此时此刻在他面前,悠哉悠哉欣赏着宝刀的杨从武。想到其与那些小厮勾肩搭背的场景,一切恍然有了答案……
这个口无遮拦的糊涂虫!
“杨从武!你给我跪下!!”宁王顿然怒不可遏,猛地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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