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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仨齐齐转头,看王爷的房门依然紧闭着,方才松了口气。
那丫鬟拉开李沐妍的手,“但是是你自己跑来的啊!”她看着桶里只剩一半的热水,“糟了糟了,王爷还在气头上呢,被他发现我打翻了热水又要怪罪了,指不定得给那丫头陪葬!”她眼珠子一转,落到了李沐妍身上,“李……反正王爷不会杀你,你去帮我把水送进去呗?”
李沐妍都惊了,压着声音反驳,“开什么玩笑?!我才不去。”李沐妍哪敢再与宁王共处一室,特别还是在他沐浴之时。
“你!”那丫鬟气急败坏道,“那我等下进去就告诉王爷,你鬼鬼祟祟来他院子,看他不收拾你!”
见李沐妍似是被唬住了,忙见那丫鬟又卖起了惨,“求求你了,沐妍姐姐!你看我这衣裳都湿了,再不换就得生病了。王爷等着用水呢,要是他再生气,迁怒了整个王府可怎么办呀?”她拉起了李沐妍的手腕,“你放心啦,王爷沐浴的时候,喜欢热敷眼睛。他这会儿眼睛蒙着呢,不会知道是你的!”
她这一套软硬皆施果然好使,见那丫鬟的裙摆都结了冰了,李沐妍实在没法子只好答应了她。那小丫鬟溜得快,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瑞香抢过了那桶水,“小姐,不如我去吧!”
李沐妍又夺了过来,“你别傻了。他见我都那样,你是我的人,他还能对你更好?还是我去吧。那丫头说得对,我怎么着都死不了。”
那夜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鼓起勇气推门进屋,打算倒入热水,就溜之大吉。屋里点了炭,与室外气候天差地别。她往里走,屏风后隐见人影,探头望了望,王爷果然在用布遮敷眼睛。
太好了,只要动作够轻,就不会惊扰到他。她将水桶提高,踮着足尖去他跟前。
宁王坚实有力的双臂,受热水的作用而贲张,正搁憩于浴桶之沿。他颅脑高仰,原本就硬朗有力的下颌,比往常更弥甚侵略性。喉结处若梗了一颗樱桃,和他胸膛上成块的健硕胸肌一起,随着呼吸,起伏微颤。
若换做旁人见到这般身躯,难免要被他的美色摇动。但这一切,却只让李沐妍更感畏惧,她不敢想象,若是被他发觉,会是什后果?她恨不能自掩其目,奈何再怎么闪避,也还是或多或少地看见了他在那水面下的身子,以及他身上的几处伤疤,有一处甚至还紧邻着心脏。
她举起水桶,努力控制落水的力道。
热水顿顿落入桶中,在放空中的他微然一惊,颤了颤指尖,好在眼上的布条还未坠下。
他没说什么,李沐妍本以为这便能溜了。刚一转身,就被他冷不防叫住,“别走,手指甲长了。”
主人的言下之意,是要丫鬟修剪指甲。李沐妍左右张望,见边几上有一套修甲剪子。她怕再不作答,会引王爷起疑,只好掐着嗓子回了个‘是’。拿起剪子,她又一次走到桶边。
他指尖悬在半空,她背对着他,提起了他的拇指。他的手又大又热,甚至还冒着蒸腾的热气,手心因泡澡的缘故而充血发红,呈现淡淡的粉色,与他的冷冰甚不相匹。
他触及这丫鬟的指尖,发觉此人手上几乎没有人的体温。原本这些事皆是夏雨做的,但夏雨的手向来都是暖暖的。而这丫鬟的手也太冰凉了,凉得让他忆起一人。
李沐妍头一回帮别人做这事。她怕剪多剪少皆会露馅,不得不全神贯注地捏着他的手指,沿着甲床指缘,严丝合缝地剪下去。在剪掉最后一根小指指甲后,她默然地长长叹息一声。
王爷用拇指指腹划了划各指指甲,随后平和地道了声,“谢谢。”
她差点惊掉了下巴,道不清缘由的泪珠子瞬时夺眶而出。赶在自己露馅之前,她默不作声地逃出了房间,拽上瑞香急急逃离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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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一见钟情,囚禁,密室开车
千里之外的雷州,四季更迭异于皇城。正值王都天寒地冻时,雷州不过是下了几片树叶。
转眼,巫马霁已在雷州驻守半年,他昼则练兵巡城,夜则研习阵法,每至深夜才寝。他盼能在边境立下功勋,来日风光回都,迎心上人过门。
可后来他才听闻宁王妃逝世的消息,而李沐妍更是一病不起。他不敢想象宁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盼着回去,回到心上人的身边。然无上级调令,他走不了,归心似箭,却受困于此。
幽夜沉沉,杨副将推门而入,见巫马霁独坐灯下,持一卷兵书发呆。“巫马兄,你怎这么晚了还不去睡,发什么呆呀?”
“杨兄,我睡不着,起来看看书。你深夜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副将这才从背后拿出一壶酒来。“哦,是这样,子杉人开始过年了,他们的习俗与我们不同,每年都比我们早个几日,此时也是两国最太平的日子。所以呀,这不咱们终于能好好歇歇了嘛。我得了壶好酒,特来与你共饮。”言罢,他满上两杯酒,与巫马霁对饮而尽。
巫马霁看书看得有些魔怔了,放下杯道,“哦?那为何我朝从未在子杉过年之际,出其不意,兴兵攻伐?”
杨副将懒得嫌他不懂事,娓娓道来,“哎巫马兄,你有所不知。年节互不侵扰,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坏了规矩的人,是会被天下人耻笑的。再者,我国与子杉国力相当,真要打起来……苦的也终究是百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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