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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否可行,但我可以帮你先算一算,推导下可行性。”他挪了张椅子过来,“至于进度,我想双方主设计师一起工作,有想法随时沟通,效率会高很多。”
盛意讶然:“你是这个项目的主设计师?”她清楚设计这些工作量有多大,以为他最多只提提意见。
辰晏笑了笑,打电话叫林南皓发来项目的最新资料。
现在是周一的晚上九点,五天工作日的第一天,几乎是离休息日最遥远的时刻。后面还有整整四天的繁重工作。
但他乐于在这样一个时间点投入到繁重量大的工作中。
因为她喜欢他的作品。
曾经因懦弱错过的机会、损失的时光,他要一点点地弥补回来。
他想通了,没有什么比这点更让他愉悦了。
赔罪
夏天在暴雨、高温和偶尔的晴朗中过去。
dysiren和k&e合作的儿童公益园区的装置设计最终定稿,八月底ls前往垂云市布置装置,盛意下了飞机,直接奔高铁站和云梦云等人汇合。
云梦云眨眨眼,说她瘦了,还晒黑了些,“不是度假吗,怎么跟渡劫似的?”
盛意露出一副刚经历完“苦难”的惨淡笑容。八月今祉病彻底好了之后,中旬她腾出空,带她和父母出国玩了半个多月,直到昨天才回国。
“有孩子度假和没孩子度假,完全是两回事。”她叹气。
小姑娘再可爱懂事乖巧听话,也是个四岁的小孩,有无限精力需要消耗,平常放学后夜晚的短暂接触是抚慰心灵的良药,但24小时在一起,持续半个月,那良药里三分毒的属性就完完全全地发挥出来了——
小孩子的任性、哭闹、情绪化不断暴露叠加,即便是盛意这种高能量的人,也被磨得瘦了三斤。
人和人之间多么的不相通!即便曾经她曾经在她的躯体里,也无法完全理解对方,更遑论大人和小孩,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物种嘛!
云梦云幸灾乐祸地笑了会儿,兴致盎然地问:“对了意姐,先锋艺术展的邀请咱们去不去?”
先锋艺术展每两年举办一次,会邀请国内外级艺术大师或工作室,也是dysiren努力的目标。但ls还太新,连门褴都不算入。
“不去。”
“为什么呀?”云梦云不大乐意,“那不一直是咱们的目标吗,你是不知道,接到邀请时,大伙高兴的像中了大奖一样。”
盛意笑笑,“大家接到邀请,却觉得是像中了大奖。这说明什么?”
云梦云一怔,郁闷了一会儿,嘟囔:“可意姐,说不定人家就是觉得ls够格了呢……”
最后半句话越来越低,几乎咽进了嗓子里。
盛意拍拍她脑袋,“放心,咱们以后一定能去。”
先锋艺术展入围标准极高,除却展览作品本身,对艺术家的名气也有要求。不论是dysiren还是‘盛意’这个名字,都尚未在国际有足够影响力。换而言之,还达不到入围展览的标准。
盛意瞥了眼邀请函——
这届的赞助商有莱美,如果没记错,那是辰晏名义上的继母,韩芳名下的公司。且韩芳在她出去旅游的这段时间和辰鹭恒回了国,辰晏也因此回了北京,至今都未返回容海。
这个时候对面抛来的橄榄枝,她不接。
……
拒绝了先锋艺术展后,韩芳亲自发来邀请,说欣赏盛意的作品,邀请她参加辰氏的商务活动,盛意以工作抽不开身为由谢绝,但很快韩芳通过陈茹墨发来邀请,这次是纯私人交情的晚宴了。
韩芳三顾茅庐,又请了陈茹墨做中间人,她不好再拒绝,忙完垂云市儿童公益项目的前两个艺术装置后,飞往北京。
韩芳派司机来机场把她接到了郊区的环湖别墅。
车子停在草坪前。司机下来为她拉开车门,盛意没立即动。若早知来的是辰家府邸,她应该提前与辰晏说一声的。
但现在已经晚了。
她下了车。
九月傍晚的北京凉爽怡人,这会儿太阳刚落山,借着残存的天光,能看到草坪中央摆了张长桌,白色绣金线的桌布上摆一组陶瓷花瓶的桌花。
微风送来姜花的香气。
不远处有一队西洋乐队,侍者端着酒水饮料穿梭在音律中,户外休息区的沙发附近,七八个盛装男女端着酒杯或坐或站,三三两两聚着聊天。
她轻扫一眼,最先认出陈茹墨和叶可琳,两人一站一坐凑在一处,她们周围还有几位年纪稍长的妇人,但瞧着应该都不是韩芳。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优雅低沉的问候:“盛小姐?”
她回身,见到一位穿紫色礼服的贵妇人,头发挽着,颈项一圈浑圆完美的珍珠,保养极好,面上几乎不见皱纹,给人伶俐精明的印象。
“辰太太。”盛意摘下墨镜,语调带一点墨镜遗留的冷淡。
韩芳点头,同时借着点头那微小幅度,将她上下不动声色地扫了一遍。
她今日穿着休闲的西装马甲,配一条同色系阔腿裤,戴一顶南法草帽,倒像是来度假的。盛意不卑不亢地说:“刚从布展现场赶过来,希望辰太太不要介意。”
“盛小姐随性就好,如果愿意,你可叫我一声伯母。”韩芳微笑,人却藏在那笑容勾出的和蔼迷雾之后,窥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盛意不咸不淡地拨弄两下帽檐。
“呀,看来不需我介绍了。”陈茹墨这才瞧见盛意,端着酒杯过来打招呼,盛意同她点了头,余光扫到不远处的叶可琳,两人视线交汇,微笑致意后又飞速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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