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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耗子好像坐在电椅上一般,双腿打颤,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东西交上,带着赵四拐和马大嫂回去。他把帆布兜子放在茶海左边,又把黑木盒子放在茶海右边,最后同时向前一推,说:“东西都给你,赶紧放人吧。”
杜如海显然有些懵。他先扒开帆布兜子没锁紧的包口,看见一堆红色的钞票,眼睛登时放大,之后又端起黑木盒子,额头上瞬间聚集起一层汗珠。
他再次鞠躬拱手,“浩哥的意思我明白,左边代表钱财,右边代表死亡,但这事儿还不至于在钱和死中间做选择,只要您把招财猫肚子里的东西给我,我立马放人。”
李耗子非常失望,原本他还想着如果对方不提,他就不说出来那四枚古币呢,现在看来,人家对他也是了如指掌。
无奈之下,他把手伸进兜,摸出一枚古币,放在黑盒子上。“在这呢,你拿走吧。”
杜如海深吸一口凉气,看了看李耗子又看了看铜币,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浩哥这是有意跟我开玩笑吗?”
李耗子道:“不开玩笑,这就是招财猫吐出来的东西,铜币在这,猫在盒子里,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放了我兄弟。”
杜如海拿起铜币,不住眨眼琢磨。末了,他道:“浩哥说是从猫肚子里找到的就是从猫肚子里找到的,不过猫肚子里应该不只这一个东西吧?”
李耗子一抖,心说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给钱三鸣使眼色,后者把手揣进裤兜。
霎时间,屋内空气紧绷,杜如海的小弟个个把手伸向旁边的家什。钱三鸣赶紧掏出自己那枚铜币,放在盒子上,气呼呼地说:“还有一个,都给你。”
杜如海用力拍了拍脑门儿,道:“浩哥,我不想伤了和气,但你这两枚硬币确实给我整蒙了。您既然打开过招财猫,就应该知道招财猫肚子里的东西对您来说不重要,您握着也不知道怎么用,莫不如交给我,我有大用项。”
钱三鸣抢先说道:“咋不知道怎么用呢?晚上把招财猫供在电视柜上,每天半夜它自己摔成几瓣,每次吐出一枚古币,一枚古币值一千块钱!”
此话一出,屋子里鸦雀无声,杜如海痛苦地看向自己的兄弟,眼神询问他们是自己有毛病还是对方有毛病。最后,他服了,“看来我们说不清楚了,这硬币你们收着,我先看看招财猫不过分吧?”
李耗子暗骂一直都是你在兜圈子,嘴上说:“钥匙我没有,在被你们绑来的那个女的手上,你们把她带过来才能打开盒子。”
杜如海给一个小弟递眼色,后者出门,走进另外一间屋子,里面传来马大嫂“哼哼唧唧”的声音,而后小弟返回,手里多了一串钥匙。
钥匙有很多把,但从大小上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这黑盒子上的四把锁的。杜如海即刻就要开锁,纪五福在后面捅了捅李耗子,李耗子奓着胆子用手压住盒盖,说:“大哥你也得表示表示吧,先把人带到门后面,你开锁看见招财猫,我们开门看见人。”
杜如海一挥手,又两个小弟出去,赵四拐和马大嫂的叫声出现在门后。从声音上来判断,赵四拐是在求饶,马大嫂是在骂人。
锁很新,咔嚓作响,打开三把后,李耗子把手从盒盖上拿下来,小弟开门,把赵四拐和马大嫂让了进来。
马大嫂看见茶海上的东西,双眼好悬呲出血来,一头撞开拽着他的小弟,如疯牛一样冲向杜如海。
杜如海急忙躲闪,马大嫂挣开双手,拽掉嘴里的破布,抱起黑木盒子,破口大骂,“哪个天杀的把我老伴儿的骨灰盒拿来干鸡毛?还他妈让人活不了!”
屋子里再次陷入鸦雀无声的状态,马大嫂母老虎一样的目光突然锁定李耗子,迈步朝他走来。赶在她咬人之前,杜如海的小弟从后面重新把她控制住。黑木盒子落在地上,盖子弹开,里面洒出一堆红色冥币,又滚出一个小小的红布包。
杜如海蹲下,捡起红布包捏了捏,瞬间暴跳如雷,“浩哥,亏我还以江湖之道待你,你太不讲究了,竟然拿骨灰来骗我!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李耗子感觉天旋地转,之前发现这个黑木盒子的时候他满脑子都在推测它里面装的东西,没有注意外部特征,此时经马大嫂一说再看里面的物件儿,这可不就是个骨灰盒么,前面还有插照片的槽呢。那他么招财猫哪去了?
一记拳头抡在李耗子脸上,打破了他的思考,他急忙抱头钻到茶海下面去,看见钱三鸣和赵四拐同样蹲着。
茶海外面,纪五福拼命招架,每一拳打出都大喊一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很快,他被踹倒,幸好马大嫂失去理智,扑到杜如海身上就咬,小弟们分出一部分来救老大,纪五福才没有立即被制服。
赵四拐“哇哩哇啦”地示意李耗子放开他,放开后,他说:“据我分析,场面无法挽回了,咱们趁乱赶紧跑吧。”
钱三鸣问:“马大嫂怎么办?”赵四拐哭了,“这货今天吃了我五百块钱的饭,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三人像三只耗子一样从茶海的三边退出去,刚刚站起身,马大嫂和纪五福已经被按在一起,纪五福鼻青脸肿,马大嫂衣衫不整,脸上妆容模糊成一片。杜如海手握一根木棒拦在门口,气呼呼地指着李耗子三人说不出话。
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突然被撞开,直接把杜如海撞翻,一个小弟踩着杜如海的后背冲进来,扫视一圈,连忙扶起杜如海,道:“老大,不好了,条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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