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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耗子千恩万谢,让女老师和美术老师回去忙。美术老师愤愤不平地叉腰走着,边走边骂:“妈的,别让我知道是谁打我学生,知道了看我不挠死他们!”
再次回屋,赵四拐和钱三鸣正跟李迪说话。说来奇怪,李迪虽然对李耗子恨之入骨,对这两个叔叔却亲切很多。钱三鸣说:“大侄女你放心,往后你放学我就去学校门口接你,谁敢欺负你我弄死他!”
李迪诚恳地回答:“三叔你要真敢杀人,就把我爸弄死吧,没有他我就能活得好点儿。”
赵四拐故作生气,“别说傻话,咋地他也是你爸。你们爷俩聊一会儿,我和你三叔出去抽根烟。”
两人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李耗子和李迪。李耗子手足无措地站在距离病床两米多远的地方,踟蹰半晌,问道:“知道谁打的你吗?”
李迪偏头看向窗外,“谁打的还能咋的?你还能替我杀了他们吗?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你刚才又跟老师道歉,说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头疼不想骂人,你赶紧走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李耗子见过家长因为孩子在学校受屈就去学校门口打横幅大吵大闹的,可他做不出来这种事,他始终觉得那样即便让孩子占到了便宜也教坏了孩子,那才是真正的损失。
可眼下,听着李迪毫无感情色彩的语调,再看她望着窗外落寞的眼神,他又觉得真应该做点什么。
他向前挪了一步,问道:“告诉我是谁,咱们不通过学校,我和你三叔四叔去找他们去。”
李迪转过头来,讥笑道:“你还真长本事了,是杜小默找人揍的我,你要找就去找她去吧,但我得提醒你,他爸是局长,他叔是流氓头儿,你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斗过人家。”
这是李耗子第一次听说杜小默这个名字,但已然可以确定她就是那个紫发女孩,同时他还想起一些细节,明白过来杜小默的父亲应该就是杜如山,而那个恶霸杜如海是杜如山的弟弟。这样一来还真不好找他们去了——刚偷了杜如山的东西,很容易暴露盗窃的事实。
见李耗子不语,李迪笑出声来,“害怕了吧?没那两下子就少装大尾巴狼,看着就窝囊!”
李耗子硬着头皮说:“我不怕,可你有证据证明是杜小默找的人吗?我得拿着证据去找她们呀!”
李迪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又用被子蒙住脑袋继续大笑。
李耗子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在钱三鸣和赵四拐的追问下走出医院。太阳高照,他却浑身僵冷。
约战
回去的路上李耗子大脑一片空白,但似乎又想了很多事情。钱三鸣问他李迪有没有说是谁干的,他说是一直欺负李迪的一个同班同学,这个同学应该是杜如海的侄女,是杜如山的女儿。
愣了片刻,赵四拐道:“还真他妈有缘!这笔账可不是一个瓶子就能解决的,咱们必须挖出他更多的宝贝!”
李耗子忽然释然:是啊!你女儿仗势欺人,我偷你一个瓶子就没什么好自我谴责的了。
回到江南二小已是下午三点左右,工地里仍旧热火朝天,三人躲进阴凉的收发室里开始研究报仇计划。赵四拐觉得可以从拿走摄像机的人下手,那人肯定是杜如山的心腹,只要能拿下他,就能逼问出杜如山的藏宝暗格到底怎么回事。钱三鸣觉得这个办法太繁琐,不如直接绑架杜如山,拿到财宝的同时还能教训他,反正偷也是犯罪,绑架也是犯罪。李耗子则告诫他们都清醒清醒,别被贪婪蒙了心,就算是走赔偿程序,三十万也足以解决李迪的事儿了。
赵四拐说李耗子胸无大志,钱三鸣说李耗子胆小如鼠。李耗子觉得自己这两个朋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到了傍晚,工人下工,赵四拐撺掇钱三鸣和李耗子一起出去买点吃的,顺道到老屋守一会儿,说不定杜如山的心腹还会去那里。钱三鸣和李耗子照做,买完东西他们远远地看见老屋的门开着,门板被暴力掰坏。那一刻李耗子忽然醒悟,杜如山的心腹还能是谁呀?肯定是那个杜如海呀!偷走摄像机、强闯民宅都符合他的行事风格,说不定李迪的事情也是他安排的。
这就不再是小孩子打架的问题了,而是一个成年人在对小孩子实施有计划的报复,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次返回收发室,李耗子把这个想法告诉赵四拐,赵四拐说自己早就想到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办法摸清杜如海的行踪。
李耗子说自己倒是有办法,但现在杜如海也在找他们,这么唐突地去找人家不是自投罗网吗?赵四拐问他有什么办法联系杜如海。他讲起在棺材中认下的小弟胡六万。
赵四拐一拍巴掌,道:“太好了,你就让胡六万约杜如海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见面,咱们套上丝袜埋伏在周围,先揍他一顿再逼问杜如山的宝贝,一举两得。”
李耗子觉得赵四拐有点异想天开,以胡六万在杜如海团伙中的地位,要说打听打听行踪还可以,约他见面未必能成。
赵四拐还有主意,“你笨!杜如海不是一直在找招财猫么,你就让胡六万说带他去找招财猫,他准保同意。”
李耗子又担心,“那不是把胡六万出卖了么,咱们也不能整死杜如海,过后杜如海去找胡六万咋办?”
赵四拐露出精明的笑意,“咱们假装也找招财猫,就像鸭舌帽一样,到时候象征性地揍胡六万几下,就把事情掩盖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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