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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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读书？”有乡亲凑过来问，“娃们在家放牛、挖菜多好，读书能当饭吃？”“大叔，读书不是为了马上当饭吃，是为了让娃们明白，咱中国人不能总被鬼子欺负！”新明耐心解释，“认了字，能看懂报纸、能写家书，将来还能当教员、当医生，帮着咱老百姓过好日子！”大脚攥着文典的信，心里急着给苏苏送过去，又对着小贾、新明直点头：“好！这事儿好！俺这就去叫苏苏，让她看看信！村里的娃，俺也帮你们吆喝吆喝，保准不少人去！”说着，大脚揣好信，撒腿就往苏苏家跑，军帽上的红星在阳光下晃着，身后的乡亲们围着小贾、新明，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学校的事，老槐树下的笑声，比开春的暖阳还暖——文典的消息来了，娃们还有书读了，这日子，好像又多了几分盼头。大脚攥着信冲进院时，苏苏正和绣绣在炕头缝小衣裳——针脚歪歪扭扭，却是她攒了好几天的心思。听见“文典的信”四个字，她手里的针线“啪”地掉在布上，赤着脚就往门口跑，鞋都顾不上穿。“信呢？文典哥的信呢？”苏苏的声音发颤，伸手去接信封，指尖碰着熟悉的字迹，眼泪先掉了下来。大脚把信塞给她，笑着说：“文典好着呢！还立功了！”苏苏攥着信，转身就往书房跑，绣绣和嫂子也跟着进来。她坐在木桌前，手指笨拙地撕开封口，信纸刚抽出来，文典的字迹就撞进眼里——“苏苏，近来安好？上次恶仗我们赢了，我带弟兄们端了鬼子弹药库，立了三等功，首长说再坚持阵子，胜利就不远了……”“立了功！”嫂子凑过来看，忍不住念出声，“还说‘夜夜想你和嫂子，盼着早点回家，带你看城里的春天’……”苏苏读着信，嘴角一直弯着，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盼着回家”四个字上。她想起文典上次回来时的模样，想起他在书房里说的心意，手不自觉摸向肚子——这里有他们的孩子，文典还不知道，等他回来，知道了肯定会高兴坏了。正想着，胃里突然一阵翻涌，苏苏猛地捂住嘴，起身往门外跑，蹲在院角干呕起来，脸色瞬间白了。嫂子赶紧跟过去，递上温水，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没事，怀孕都这样，前儿个霍郎中还说，害口是正常的，过阵子就好了。”苏苏接过水，漱了漱口，脸色还是难看，却笑着摇了摇头：“俺没事，就是突然恶心……文典在信里没问起，俺也没敢写，怕他在部队分心。”“不写才对。”嫂子帮她捋了捋头发，眼里满是疼惜，“等他回来，你再亲口告诉他，让他一下子高兴两回——一回是胜利，一回是有了娃，多好！”绣绣也走过来，把小衣裳递到苏苏手里：“你看你，刚还笑着，这又难受了。别总激动，霍郎中说要心情舒坦，对娃好。文典知道你好好的，知道胜利快到了，就安心了。”苏苏点点头，把信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贴身的布兜，又摸了摸肚子，轻声说：“文典哥，你再等等，俺和娃都等着跟你团聚，等着看你说的城里的春天。”院外的阳光正好，照在院角的新草上，泛着嫩绿色的光。苏苏靠在嫂子怀里，手里攥着信，胃里的不适还没散，心里却满是暖意——文典安好，还立了功，胜利不远了，她还有了孩子，这些盼头凑在一起，让她觉得，再难的日子，也快要熬出头了。院角的嫩草刚冒头，沾着点晨露，绣绣正坐在苏苏炕头，手里捏着针线缝小衣裳——针脚比苏苏规整多了，是她趁着照看苏苏的空当赶的。窗纸外突然传来铁头的大嗓门：“绣绣姐！在家不？大脚哥让俺捎话！”绣绣手一顿，掀了门帘出去，铁头站在院门口，搓着手里的草绳：“俺刚从你家过，封二叔这两天咳得厉害，夜里喘不上气，让你赶紧回屋瞅瞅。”“他在家咋不亲自来叫？”绣绣皱了皱眉，心里却急了，转身就往屋里收拾针线筐，“俺还说把这两件小褂子缝完再回去……”苏苏跟着出来，见她慌慌张张的，赶紧拉着她的胳膊：“姐，你别慌，咱村就这么大，几步路就到了。姐夫肯定是忙着照看叔公，没腾开手。”她帮绣绣把针线筐递过去，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你放心回，俺这没事——嫂子刚去灶房给俺熬小米粥，等会儿喝完粥俺就歪着歇着，啥重活都不干。”绣绣还是不放心，伸手按了按苏苏的腰：“真不用俺再陪你会儿？你前儿个还说害口，要是再恶心了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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