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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闲嫌它爪子脏,怕把床上的被褥弄脏了。
还没等撵它,咕咕鸡见他醒了,站起来就跑到外面去了。
何云闲看到外面的亮光,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睡到日头升起了,屋内静悄悄的,显然谢冬鹤已然不在了。
他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浑身舒泰,还稀奇自己睡了那么久都不觉着饿,一看到床头那个空碗,记忆回笼,才猛然发现原来他早上那会儿不是做梦!
是真的有人在他困得睁不开眼时,将他揽在怀中,一口一口,吹凉了米粥喂他。
那个人,是他的相公,谢冬鹤。
何云闲整个人都怔住了,脸颊唰地一下红透,又羞又窘。
他这么大的人,又是嫁别人家里做夫郎的,还要叫他的相公伺候吃饭。
这若是传出去,怕是整个村子都要笑话死。
幸亏谢冬鹤现在不在家,否则何云闲真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他忍不住将发烫的脸埋进被子里,却又发觉,松软的被子里带着他们两人的气息,顿时耳根也红得滴血。
待他平静下来了,面上的温度也慢慢凉了,何云闲便下床忙碌起来。
谢冬鹤去查看昨晚设下的捕鹿陷阱,他也不能在家里闲着,喂完了鸡鸭,离晌午还有会儿时间,家里现在也没别的活儿可做。
他就打算好好准备下午饭,前几天忙,没功夫仔细做,家里东西也少样样都缺,因此这两日都是凑活着吃的。
昨天回家一趟拿了不少吃的,不如趁现在有空,做点新鲜的花样,好好犒劳一下相公。
何云闲想来想去,决定还是煮一锅饺子吃,家里还剩些野菜,他再去抓两条鱼剁成肉糜,和野菜混一块儿调成馅。
之前抓鱼有了经验,因此他这回很容易就抓住了两条鲤鱼,个头不大,只有巴掌大一点。
一边揉面,一边惦记着谢冬鹤的口味。
他这种干体力活的,偏爱吃些重油重盐的,否则干活儿都没劲,因此何云闲特意给他那份馅多放了盐和油。
鱼肉分量少了点,不够他们两个吃的,他就干脆分开做了荤馅和素馅,荤馅给谢冬鹤吃。
何云闲这份心思实在自然,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满心想的都是谢冬鹤。
晌午谢冬鹤就回来了,何云闲端给他一大碗鲤鱼饺子,热腾腾的,尚且冒着热气儿。
饺子并不是常吃的吃食,何云闲也爱吃,只是这会儿却不急着吃,而是略有些忐忑地看着谢冬鹤,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期待。
想知道相公爱不爱吃,他做的合不合口味?
那饺子皮薄馅大,捏合处褶皱精巧,像一弯弯小月牙浸在清亮的汤里。
谢冬鹤夹起一个,轻轻一咬,面皮柔韧,内里鱼肉与野菜混合的馅料鲜香顿时在口中散开。
鱼肉剁得细腻,因多放了油盐,滋味醇厚,却又被野菜的清新恰到好处地中和,丝毫不觉油腻。他吃得又快又香,显然对这口味极为受用。
看谢冬鹤吃得满足,几乎是风卷残云,显然是喜欢极了这手艺。
何云闲心尖上不由得泛起一阵阵隐秘的甜蜜,他也低头端起自己那碗素馅饺子,小口吃起来,只觉得今日这寻常的野菜馅,也格外鲜美起来。
谢冬鹤看见何云闲吃的和自己不一样,全是素馅,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问道:“不爱吃荤馅?”
何云闲正沉浸在自家相公喜欢自己手艺的欢喜里,闻言抬头,下意识解释道:“不是不爱吃。这回抓的鱼小,肉不多,怕不够你吃。”
他这话说得自然,全然是出于对谢冬鹤辛苦劳作的体贴,却让谢冬鹤心头一动。
看着夫郎清瘦的面庞,眼下还带着浅浅的乌青,他又怜惜又心疼。
他的夫郎,合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也合该吃最好的。
谢冬鹤也不多言,直接伸手将何云闲面前的碗拿过来,不由分说地拨了一半荤馅饺子进去,又把他碗里的素馅夹出来。
这下,他们二人碗里都是半荤半素,吃得都相同。
夫夫本当如此,同甘苦,共患难,吃什么都得一样。
何云闲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荤馅饺子,脸颊又有些发热。他想说些什么,可对上谢冬鹤那自然无比的目光,话便堵在了喉咙里。
他默默夹起一个饺子送入口中,鱼肉荤香与野菜的鲜甜在舌尖交织,竟比他预想的还要美味。
悄悄抬眼看了看正大口大口吃饺子的谢冬鹤,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饭后,何云闲收拾碗筷时想起正事,问起他那头鹿的事。
谢冬鹤摇了摇头,说道:“陷阱触发了,但没抓到鹿。”
“是鹿挣脱了吗?”
“不是,陷阱旁边有人的脚印。许是有人上山砍柴,不小心触发了。”
闻言,何云闲擦碗的手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心下不由得升起一丝疑虑。
这后山,除了谢冬鹤,村里还有谁敢上来?
寻常村民砍柴都在前山,哪有人会冒险到这野兽出没的后山深处来。
谢冬鹤以为他担心捉不到那头鹿,便安慰他:““我重新布好了陷阱,又在附近多设了两个。有八九成的把握能抓到那头鹿,你不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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