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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画被她挂进了那间曾经藏匿她赝品画的密室里。那些赝品早已被法院搜走并销毁,她黯淡不堪的过往也随之一并消散。
现在替换上的,都是她只为自己而作的画。
到这年夏天的时候,林友皓通过阿尔贝托联系上了她。他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她,他的独立艺术空间现在正和一个国际儿童慈善基金会进行合作,筹备全球巡回展,为战乱地区的儿童筹集善款。
他希望她也能参与进来。
江净伊没有犹豫,立刻就答应了。她连着几夜创作出了三幅画,托阿尔贝托交给了林友皓。
艺术终于成了她心中本该有的,最为理想的模样。
这一年还有个小插曲,就是绪李来看过她。
绪家自从老爷子走后,又和绪钊的海外产业进行了分割,境况其实已大不如前,毕竟他们过去的资金运营很大程度上,还是依赖于最赚钱的灰色产业。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绪钊已经不在,他们就算想讲和也没了对象。而绪钊在海外各地开的赌场,早被他转手折现,洗白成了干净资产全归到了江净伊名下。
不过绪李倒看得很开,她认为这反而是她入局争权的好机会,现在她也进了家族公司,开始帮助父亲打理事务了,气质都成熟稳重了不少。
她还告诉江净伊,何家在伦敦的博物馆已被查封,案件轰动一时,国内自然也受到了波及,开始重新清查何家的底子,那家美术馆也关了门。
而她的母亲江芸,在提早收到了风声后竟卷了部分何家的财产直接跑路了,不知道又躲去了哪个国家,总之现在是再次音讯全无,只留下瘫痪在床的何穆铭无人理会。
“何家这次是彻底完了。”她最后半是感慨半是嘲讽地说道,看向江净伊的目光都多了几分佩服和不可置信:“你还真是唔声唔声,吓人一惊
唔声唔声,吓人一惊:不声不响就做了件大事
啊。”
大概她也从来没想过,最后扳倒何家的关键,竟然会是一向看上去温顺隐忍的江净伊。
江净伊听完,心中却并无太多波澜。何家的下场,她在决定去警局检举的那一刻就有所预料,而对于江芸的举动,她也毫不意外。
江芸那样的人,无论去到哪里,应该都能用尽手段求得自己想要的一切。某种程度上,她其实是有些佩服这个养母的。
不管怎么说,何家的一切,还有江芸,以后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
绪李离开后,没过多久又来了另一个熟人。
自从在英国和她一起进了警局后,乔尚贤算是很吃了一阵苦头。
何梵生后来虽说醒了,但脊柱神经受损,下肢瘫痪,余生很可能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他不追究江净伊的罪责,却没说会放过乔尚贤。之后乔尚贤因伤害罪在英国被起诉、审判,又被关进监狱待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他父亲动用关系和钱财,才将他保释出来并设法引渡回国。
等他一恢复自由,立刻就跑来意大利找江净伊,这给她平静的生活带来了不少困扰。
别墅有电子监控和法t警定期巡查,江净伊不让他进门,他也不敢硬闯,就每天跑到后面庄园的篱笆外喊话。
江净伊让人赶了他几回,他仍是坚持往这里跑,甚至还在附近买下一栋房子住了进去,和她成了邻居。
她也是没辙了,索性无视他。
****
也是从这时开始,江净伊渐渐感觉身边多了些许异样动静。
起初只是很细微的,像水底暗涌的波纹,难以捉摸。
就比如某天早晨她在后花园和豹豹玩耍,体型庞大的野兽憨头憨脑地仰躺在草地上,对她露出肚皮,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可下一瞬,它却突然矫捷地翻身跃起,金色瞳孔死死盯住不远处一片茂密的杜鹃花丛,身形紧绷着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看上去像是在面对危险时的本能戒备。
江净伊被它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顺着它的目光望去,花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什么也没有。
豹豹却一步步谨慎地靠近过去,耸动鼻子仔细嗅闻,还用爪子扒拉了几下泥土,显得焦躁不安。江净伊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站起身,仔细环顾四周,甚至绕到花丛后面查看,最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豹豹平静下来,但它依旧不时地望向那块地方,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事物残留不去。
这只是一个开始。之后的日子里,她好几次发现豹豹会突然停下动作,竖起耳朵,专注地盯着某个空无一物的角落,或是某段空旷走廊的阴影,发出低低的咕噜声。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豹豹的影响,她也开始对房子里的动静越发敏感。
她甚至在某个深夜,感觉自己能隐约听到外面走廊里有极轻微的脚步声。
那不是管家萨拉或其他佣人的声音,他们晚上并不会在别墅里过夜。
即使白天待在别墅里,她也经常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总觉得路过的某幅油画里,或是旋转楼梯的栏杆缝隙中,甚至厚重窗帘的褶皱后,似乎总有道视线在默默地追随着她。
可当她回头看去,身后总是空荡寂寥,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咚咚作响。
她忍不住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萨拉。萨拉却很轻松地告诉她,这栋房子毕竟年代久远,搭建用的木头以及老旧的管道因为热胀冷缩都会有声响,这是正常的。
而豹豹的异样,多半是因为听到了墙洞里老鼠的动静,或者闻到了外面野猫留下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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