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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再后来,他就发现了父亲和江芸的事。这让他极为震惊且愤怒,于是连带着对江净伊也多了厌恶鄙夷。
至于她过往那些对他的好意和亲近,也通通变为了别有用心。
她在他眼里,俨然已成了和她母亲同一类的人。
而前一阵父亲提出要她跟着他一起出国,也更印证了这一点。
他了解他的父亲,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是为了吊住她们母女,更忠心尽力地为何家做事罢了。
何穆铭不可能真正接受江净伊成为何家的儿媳,就如这些年,他也从未给过江芸一个名分。
所以何梵生一直都很清楚,江净伊和他,最多只可能变成江芸和他父亲那样的关系。
再多的,绝无可能。
这让他觉得无比膈应,甚至恶心。
既如此,让她嫁给绪钊又有什么不好呢?反正她和江芸一样,不过是为了贪慕虚荣,攀附权势,那么对象无论是谁都可以,不是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家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
他这样想着,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恢复了以往矜持淡然的状态。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后悔的。
他也绝不会后悔。
迟些时候,雨势有了些许的减弱,车已停在了万隆酒店的大门口。
绪钊先行下了车,绕到江净伊那边打开车门。见她坐着不动,他也不催,只维持着姿势等待。
江净伊迟疑一阵,移身也走了下来,站定后看到面前高高耸立金碧辉煌的建筑,心里隐隐泛起恐慌。
这是绪钊的地盘。
她木着脸,而绪钊也仍是面无表情,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酒店大门,在大堂员工的弯腰致意下进了电梯,一路上到了顶层套房。
跟随的保镖打开了套房的门,绪钊站着没动,伸手示意让她先进去。
她在门口踌躇片刻,抬脚踏入,踩在了柔软的羊绒地毯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洁净的客厅,家具布置一应是米色和原木搭配的素雅风格,在橘色灯光的笼罩下显得柔软温馨,稍稍缓解了她内心的紧张不适。
正对面还有一整面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繁华夜景。再往里应该是一间卧室,她刻意地不去往那边看。
身后绪钊关上门进来,缓步走到了她身后。
她的心一下又提起,僵立在原地不敢动。
她其实明白,自己既然接受了这般交易,甚至莽莽撞撞就跟着他到了这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可想而知的。
可她今晚经历了大起大落,到现在整个人还是混乱的,可以说从心理到身体上都根本没做好准备。
正思考着要怎么措辞去婉拒他可能提出的过分要求,却见他越过她进入了那间卧室,过了一会又走出来,站在门口往里指了指:“先去洗澡。”
她的呼吸瞬时一紧。
喜怒无常
她站在原地不肯移动半步,脸上也满是警戒慌张,和绪钊就这样静静对峙着。
良久,她感觉耳边似是听到一声轻叹,随后是他沉哑而稳重的声音:“不洗,你要一直这样?不难受?”
她此时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从上面散发出的一股淡淡烟草皮革味直往鼻间钻,而内里的淋t过雨的衣服湿乎乎地贴在身上,听他这么一说,也确实感觉到很不舒服。
只是……
她抬起眼眸,泛红微肿的眼眶中还残留着破碎悲伤的情绪,令人心生怜惜和不忍。
绪钊与她对视一瞬,即刻移开目光:“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去吧。”
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以及某种无法言喻的安抚意味,令她心口一松,又差点忍不住要哭出来。
她咬咬唇,迟疑着迈出了脚步,与他擦肩而过进了卧室,随即身后“啪嗒”一声,她忙转头去看,却是绪钊在外面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
然后他似乎接了一个电话,她在里面能听见他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走远了。
整个空间里只剩她自己,她终于得以彻底地松懈一阵,她在卧室内环视一圈,发现是和外面客厅一致的素雅风格,正对着中央的大床也有一面落地窗。
她的目光快速滑过那张床,默默脱下绪钊的西装外套,去了卧室尽头正传出阵阵水声的浴室。浴室分干湿两个区域,外间有白色大理石洗脸台和一整面镜子,镜子旁挂着吹风机,洗脸台上有各种洗漱清洁用品。
靠墙的大衣橱里放着叠好的浴衣和一次性内衣,而源源不断的水声则从里间传来,她脱下身上的湿衣服后探头往里看,才发现原来是里面的浴缸已经在放水了。
她走过去伸手试了试,水温正好,也就明白了绪钊先前进来是在做什么。可惜她现在并没有那个闲心泡澡,最后只用淋浴头快速地把全身冲洗了一下。
而在洗澡的过程中,她的思绪也得以渐渐清明。从刚才一路上到这里,她能感觉到绪钊对她的态度倒也不算太差,至少对她明显表现出的抗拒,他并没有嘲讽或恼怒。当然也可能是他本身情绪就比较稳定。
如果忽略掉曾经那段亲眼见到他凶残揍人的记忆的话。
总之,她现在对他的初步印象,就是认为他或许并没有绪李说得那么阴险可怖。既是如此,那应该可以跟他心平气和地讲讲道理,求他高抬贵手。
她这样想着,始终忐忑不安的心也定了定,调整了一下状态,准备出去后跟他好好谈一谈。
她擦干身体,到外间拿过一次性内衣和浴衣穿上,发现浴衣竟不是酒店常规的那种毛巾款式,而是浅粉色的丝绸质地,穿着要凉爽舒适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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