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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他吗?是他发现那幅画是赝品之后的报复吗?
她越想越害怕,也就失去了上前去确认车主的勇气。正僵在原地迟疑着,那车却突然启动,很快开走了。
她也就只能自我安慰是多心了,转身不再纠结。
后面两天她也都住在画廊,一点一点地t处理后续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是焦头烂额。
不过有一件事令她稍感轻松欣慰了些,就是这两天里画廊橱窗都很干净,再没有人继续往上面泼油漆了。
江净伊从繁杂纷乱的事情里晃过神来时,猛的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八月底了,从那晚后已经过去了四五天,何梵生仍然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而这一天是何梵生的生日,江净伊心里又多了一件事。到了晚上,她来到属于自己的小画室里,又拿出了那幅被白布蒙上的画。
那是前些时候她用他送的颜料画的,也将是她画的最后一幅画,她原本打算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
何梵生每年的生日是必定要回国在观澜园里过的。也因此他一年里雷打不动要回来两次,一次是过年,一次就是过生日。
但今天他还是没有音信,多半是不会回来过生日了。那这幅画,还要不要送到观澜园去呢?
她纠结了一阵,还是找来牛皮纸把画打包好,这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
最开始那两天其实有不少媒体或是自媒体都跑来画廊想进行采访拍摄,她烦不胜烦,索性就把大门都紧紧关着,做出没人在的假象。
也因此外面强行破门的声音就格外明显。
她独自待在画廊,也生出了些警惕心,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的大画室,从虚掩上的门缝里往外看,就见画廊里闯入十来个身形彪悍面相不善的男人,像是黑社会一类,来势汹汹。
他们手里还拎着钢管棍棒,进来后就开始四处翻找搜寻,不一会就把画廊里弄得一片狼藉。
江净伊吓得面色发白,手脚发抖,慌忙又躲回了里面的小画室后关上门。
没多久就听外面那群人往画廊后方摸索过来,他们的动静也得以听得越来越清晰:一扇接着一扇的门被踢开,桌子柜子被翻倒,连中央庭院的灌木丛都被踩踏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同时还夹杂着男人时不时的大声呵斥,从那些话语中江净伊听出来,他们确实在寻找着什么。
又过了会,有人就找到了外面那间大画室里。她紧紧蜷缩在一门之隔的小画室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那人在大画室里也没找到目标,粗着嗓子骂了几句,随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似乎是看这处空间大,就聚集到一起商议着什么。
其中一个嗓门大的人说话江净伊能大概听到一些:“……她女儿应该在这里,找出来可以让……”
!!!
她蓦地瞪大了眼睛,心惊胆战捂住了自己的嘴,只觉手脚发软,头晕目眩。
所以,这群人是冲着她来的?!
此刻她所在的空间和外面那群人只有一门之隔,而这道门就隐藏在几个画架画框的后面,稍稍翻动两下就能发现。
他们迟早会找到她。
而就在外面那群人已经商量完,准备继续行动的时候,那个大嗓门似乎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没说几句语气立即低了下去,似乎变得恭敬了,但又听不太清了。
只隐约听到断断续续几个字:“好的……好的……我真不知道……好,马上就……”
也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总之紧接着就又听到那些人低声嘀嘀咕咕了一会,随后就齐刷刷往外离去。
他们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外面整个画廊似乎都恢复了寂静。
她又等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出去,发现外面确实已经没有人了,但画廊四处被肆虐得七零八落的痕迹,的确证实了刚才有一群匪徒般的人来席卷过。
她不清楚江芸到底还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引来这样大的麻烦。她此刻只知道画廊已经彻底不安全了,不能再久留,便打算赶紧离开,却在匆匆走到门口时和一个正冲进来的身影撞到了一起。
她以为是刚才那拨人又返了回来,吓得惊叫一声就要往后面逃,又被那人一把拽住了:“跑什么?是我!”
她在黑暗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大吃一惊:“——乔尚贤?!”
“你不是,不是刚……”
他不是前几天才被家里送出国吗?
“我看到你家出事的新闻了,就想办法偷偷溜了回来。”乔尚贤难得没了平日里的轻浮散漫,面上凝重,语气里也满是急切,拉着她道:“跟我走!先带你离开这里!”
交换条件
江净伊对于乔尚贤的出现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怔怔问道:“去哪?”
“去德国。”乔尚贤认真道。他这些年都在德国学音乐,后来也一直在那周边几个国家巡回演出。
“我有地方给你住,也能赚很多钱……”说到这他神情里又有了几分自豪和憧憬,眼眸也在发光:“我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你在那里会很安全,所以跟我走吧好不好?”
江净伊却渐渐冷静下来,挣开了他的手:“不行。”
乔尚贤脸色一沉:“为什么?!”
她低下头:“……我要是就这么走了,留下这一堆烂摊子谁来处理?”
“可就你自己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乔尚贤激动道:“被揭发检举的是你妈!她都躲去了国外甩手不管,凭什么又要你一个无辜的人来挡枪?!”
“……”江净伊被他一番直白犀利的话戳中了痛处,无法回答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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