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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你就是我的雇主了。而关注雇主的动向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江净伊没想到绪钊在那样的生死关头,竟还在为她的将来考虑,感动之余却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阿尔贝托的回答言辞模糊,并没有说到重点。
可她来不及深想,阿尔贝托已经将话题拉回了当前:“这都不重要。江小姐,现在请告诉我整件事情的具体经过,以及,你刚才是否有对警方说了什么?”
江净伊没有隐瞒,把前后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包括她刚才已经向警察承认了是自己动的手。
阿尔贝托听完,轻轻叹了口气:“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在我到来之前,请尽量保持沉默。不过还好,即使你已经承认,问题也不大。”
他眼珠一转,往隔壁方向歪了歪头,露出点促狭意味:“我刚才进来时听说,在场的另一位当事人一直坚称是他做的。这对我们很有利,我可以帮你进行无罪辩护。”
江净伊想了想,却道:“其实这件事我无不无罪都不重要了,因为我来警局,是要揭发另一件事,我想,我最后应该还是会被定罪的。”
阿尔贝托微微挑眉,表情严肃了些:“你要揭发什么?”
“何梵生,和他的那间博物馆……”因为涉及到一些复杂的名词术语,江净伊不太会用英语表述,好在阿尔贝托表示自己听得懂中文,于是她继续道:“他在博物馆里用伪造的名画进行拍卖,还有一些私人交易,以此来洗白非法资金。我手上有记录交易和资金流向的账本。”
阿尔贝托听完,脸上并没有很明显的惊讶情绪。
“这件事,”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我其实也知道的。事实上绪先生很早的时候就和我谈论过,不过他当时的目的,主要是咨询如何能让你从这件事里安全脱身。”
“……”江净伊的心口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她低下头,用力攥紧了手指。
她知道,绪钊拿到了足以击垮何家的账本却一直没有动手,正是因为她也牵涉其中。
那么现在,她更应该完成这件事。
阿尔贝托看着她,语气变得凝重:“江小姐,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据我所知,那些赝品大部分都是你亲手所作,如果你真的揭发出来,实际也是自爆。你会将自己置于极其不利的境地,伪造名画,参与洗钱……这些罪名一旦坐实,后果可想而知。”
“那本账本,既是他的罪证,同样也是你的。”
“我知道。”江净伊抬起头,目光清冽,带着一种解脱和坦然:“我也都想清楚了,不管最后会是什么结果我都接受。因为这些事本来就是错的,我做了错事,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只是……还想保留住心里最后那点干净的地方。”
“艺术本身是美的,无罪的,它不该成为任何罪恶的载体或工具。”
阿尔贝托似乎被她这番话触动了,他沉默良久,再次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我明白了。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的意愿。而作为你的律师,我会尽全力为你争取最有利的结果。”
两人的谈话接近尾声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刚才那位主审警官去而复返,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
他看了看江净伊,又看了看阿尔贝托,开口道:“江小姐,刚刚医院传来消息,受害人何先生经过急救,已经恢复了意识。不过目前身体还动不了,很可能神经受到了损伤。”
江净伊脸色一凝,下意识和阿尔贝托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惊讶和疑虑。
其实她心里也有数,那样的高度,多半是不会造成生命危险,但会不会造成其它后果就很难说。
警官继续说道:“他经由代理人向警局传达,表示今晚的事件完全是一场意外,是他自己不小心失足从二楼跌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并且,他不会对你提出任何指控。所以相关调查可以终止了,你很快就能办理手续离开这里。”
这个消息让江净伊一时回不过神来。何梵生竟然就这样放过了她?
那等她出去之后呢?他对她的纠缠控制只怕会变本加厉吧?
她不能再拖了。哪怕受到法律的制裁,也好过重新落入他的掌控。
短暂怔愣之后,她的神情迅速恢复了之前的坚定。她看了一眼阿尔贝托,他立刻会意。
“警官先生,”阿尔贝托站起身道:“感谢您的告知。但是我的委托人现在并不打算离开,因为她有一项重要的指控要正式提出,是关于何梵生先生的,并且她会向警方提供重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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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完结~有车~
他的模样(完结)
作为重要证据的账本被江净伊偷偷藏在行李中一起带到了英国,警察根据她提供的信息在何梵生的居所找到了。
账本里的内容虽然大部分是中文,但并不成问题,金融犯罪调查组的专家多的是办法看明白,在掌握了账本记录的相关交易信息后,调查取证也迅速展开。
当警方开始深入调查资金流向时,江净伊又提供了另一个关键信息,这还是之前绪钊跟她说过的:何梵生曾在意大利与当地一个名为“光荣会”的组织有过往来。
而这个组织名字一经抛出,即刻就将案件的性质变得更为复杂且重大,因为涉及到跨国犯罪与黑帮团伙,这也引起了英国和意大利两地警方的联合t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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