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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下,“邓总还真是直接。”
顾念着是饭局何屿暂时避开这个问题,拿起酒杯同他共饮,挑开话题去说旁的东西。邓子雄见他姿态松弛,几杯酒进了肚人也越发狂妄,以为自己拿利益打动了这位,话越说越多,完全没有遮掩。
何屿听着听着,突然站起身。
“抱歉了邓总,”他放下酒杯,目光灼灼盯向那旁已经有了醉意的男人,声音很沉。
“我这个人习惯走自己熟悉的路,未知的,哪怕是近路,我都觉得会那是陷阱。”
邓子雄闻言明白过来,盯着他走出的背影大吼一声——
“我这是给你机会。”
餐具霹雳吧啦被他拂到地上,邓子雄咬牙切齿,“何屿,你要还想在绒城就别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在他心中,他能纡尊降贵跟他开口他就该感恩戴德,这样的项目别人求也求不来,结果这人非但不要还用这样的方式羞辱。邓子雄知道何屿这人软硬不吃,但没想到会倔强到如此程度。
何屿回头看他一眼,“邓子雄,人还是应该有点底线晚上才能睡得踏实,你说呢?”
玻璃旋转门向外,男人挺拔背影在浓重夜色中越走越远。
邓子雄恢复理智,藏在后台的狼狈男人颤颤巍巍被带了出来。他匍匐在脚下柔软的地毯,满脸惊恐和讨好地看向
对面。
“邓总您给我条活路吧,求求您了!”
身旁站立的助理拂开男人紧拽裤角的手,邓子雄靠在椅背,满腔怒气仍在激荡。
“我最讨厌他们这种公子哥身上的清高和倨傲,他们自己不爱钱也不让别人挣到钱,你说这对吗,孙副总?”
邓子雄接过侍应生递过来的雪茄,也不去看地上那个犹如丧家之犬的孙副总,他衔着烟闭上眼,思考对策时也想着自己早晚有机会把讨厌的人踢出绒城。
何屿到家时文冬阳也在客厅。
他今天不用值班,五点钟刚好去幼儿园顺道接回黄声声,陪着孩子玩了一会儿,给黄筝录了几个视频那旁却迟迟没回复。生平第一次恋爱无法控制不去胡思乱想的敏感男人现下正呆坐在沙发上走神。
何屿叫他名字没理,脱下外套后捡起地上一个软塌塌的海洋球扔过去,“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没事。”文冬阳转过头,“你喝酒了?”
“嘘!”何屿做了个手势,抬头看了眼二楼,“就半杯,你狗鼻子啊这么灵?”
“我狗不狗鼻子不知道,但你挺狗的,不就晚回来一会儿也至于给人发二十几条微信吗?这还没结婚呢就妻管严上了?”文冬阳心里不爽,回怼他的语气也逐渐莫名其妙。
他跟陶万笳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可是眼见着屏幕上何屿一条又一条消息蹦出来,陶万笳非但不烦还无比耐心地逐条回复,不是从前那个针扎火燎的模样,整个人都柔和了。
这跟黄筝对他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天差地别。他有点想不通,更有点怀疑,黄筝答应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太过仓促。
何屿敏锐地感知到文冬阳话音之外的一点意思,神情放松,话也逐渐欠揍起来,“我乐意。”
话音刚落,文冬阳心心念念的手机终于响了。
他滑向接听,急忙站起身到阳台。
“怎么样,培训都顺利吗,晚饭吃的什么?”
黄筝此刻刚从酒店出来,京平小雨,春寒料峭的寒意沾了湿气往骨子里扑。
恋爱对她而言有点像是上辈子的事,青春期的时候交男朋友像集邮,三分钟热度无拘无束,一段关系中她习惯由自己掌控主动权。
但现在这种感觉有点难以形容,她早已过了需要事无巨细向恋人分享琐碎的小女生阶段,可文冬阳这人即使工作繁忙,每天却仍像是有一万句话要跟她讲。
“嗯。”黄筝疲惫地拧了拧眉心,盯着檐下的雨幕,“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先挂了。”
“我……”文冬阳顿了顿,低下头。
“没有了,你注意安全,回来了我去接你。”
“好。”
何屿听着文冬阳不咸不淡的问候,也算是知道了他方才走神的原因。合着这二十七岁的大男人是因为没安全感所以才神游,他站起身准备上楼,身后转过来的男人突然将他叫住。
“何屿,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谈恋爱啊?”
文冬阳神情认真,话里没了方才的尖锐,语气苦恼到像是小时候的一次期末考不及格要向他寻求帮助。
何屿解开衬衫袖扣,思考片刻后一本正经地回,“这东西教不了,我觉得以你的天资确实有点够呛。”
他笑着逗他,一来一回幼稚得像是两个中学生,文冬阳对他无语,回忆着方才黄筝在电话里的语气,眉头微皱,“我觉得我们俩好像怪怪的。但是我也说不上来具体哪儿怪。”
“算了,跟你说了也说不明白。”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准备离开,何屿伸手拍了下他的肩。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相处方式,我估计是你太紧绷了。”
倒数第二给倒数第一讲课,陶万笳在楼梯口笑了笑。
看着手机里已经编辑好的文字,没有犹豫点击发送。
「他一点都不急细细碾磨靠近」
周六下午,黄筝如期回到绒城。
文冬阳临时有事,原本说好的接她却并没履行。
但黄筝反而轻松许多,从机场离开后直接回店铺盘货,二楼服装店的新品已经陆续上架,但美容院在妇女节过后所推出的产品活动还有待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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