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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狠厉,揪着头发把人按到窗前,“看,这不是有个来找你的人。”
女孩神色惊恐,修身的包臀裙已经被撕破,全身上下的颤抖都在写满抗拒。她呜咽着,能听到传自另一只耳朵里的羞辱却无法发出声音。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一动不动盯着窗外那道背影。
她记得他,是个说话很
温柔的警官,她昨晚先一步在检查前扮成客人离开时在门口不小心撞到了他。助听器掉在地上也是他捡起来的。临走的时候还特地问了她有没有事。
密闭的车厢宛若地狱,阳光透进来也不过是将身后的恶魔照得更清晰。人间已处处是十八层炼狱,她被钉在这里无处逃脱,所期盼的光明也无比短暂。
她听见恶魔在身后跟助理开口:“他是不是一直盯着会所那小片警?什么来头知道吗?”
“他叫文冬阳,本地人没什么来头,父母做点小生意,不过那位何总跟他关系还挺密切的,听说是发小。”
助理一边回答,一边小心翼翼把切断的雪茄递到邓子雄手里。男人松开手,拿着雪茄仔细看向窗外。
“既然是何屿的熟人那肯定不能怠慢,这盘棋也应该多些人才热闹。”
雪茄气味呛鼻,烟雾缭绕间邓子雄目光狠,凝望着那道在他看起来不过像是一只蚂蚁的身影。
他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产生分毫影响,恰恰相反,这一切看似暴露又引火自焚的手段是他亲自授予的,他就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能把绒城这池水搅得多浑。但哪怕再浑也不怕,古往今来凡是做大事的洗牌时总归是要丢掉一些无足轻重的人,只要能把何屿踢开绒城,那他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心情越发愉快,笑着嘱咐副驾驶的助理。
“孙恒那边不用再等了,咱们就趁着何屿出差给他个惊喜吧。”
“是。”
隔天清晨,何屿前脚刚离开酒店就接到电话。
“找到孙总了。”
听筒那旁的人声音有些不稳,极力消化着这一事实,鼓足勇气。
“人已经死了。”
「其实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
孙恒死在项目工地还没建好的水泥楼里。
最高处一跃而下,脑浆迸裂。
最先发现的是第一批上工的工人,目睹地面上包裹在血中的人影后吓得不轻,一直到警察来询问也依然惊魂未定。
“孙……孙副总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来工地了,我们,我们都没想到会是他。”
“上次见到孙恒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
赶到现场的警察不仅仅只是绒城本地的公安,还有昨夜突然并案的调查组成员陆渊。
那位暂时被规起来的城建主任,在进入留置室后为求自保一五一十交代了不少。其中包括金盛集团绒城分公司副总孙恒向他行贿以及项目上利益输送等种种事件,意想不到的是,专案组的人还没开始查孙恒就已经死了。
如此凑巧的时间点线索终断,死因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尽管发现了在衣服口袋里的遗书,但他还是察觉到这背后恐怕不单单只是这两个人。
绒城,这一滩水确实不浅。
文冬阳在一旁维持秩序拉警戒线,人手不够他被临时调过来帮忙,回头看见身后站立的男人时突然一愣。
“是你啊冬阳。”陆渊率先开口,借着询问情况把他带到了一边。
在警校的时候两个人是上下铺,关系一直不错。只是毕业后就没再见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文冬阳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见面。
更何况,现如今陆渊是省厅的优秀干警,而自己从那件事后在派出所一待就是四年,所处境况悬殊,尽管他对此并不在乎,可眼下看见老同学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是滋味。
连带着话一出口,也变得陌生了起来。
“好久不见。”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陆渊是个人精,热情地攀过他肩膀叙旧,“我还想着有时间请你吃饭,但是外出纪律太严了,除了招待所哪也去不了,等忙完这阵子,说什么也要去叔叔阿姨的饭店尝一尝。”
到底是一起同过窗并有革命感情的战友,三两句就把生疏冲走。文冬阳心里一热,答应下来后很快步入正题。
他向陆渊告知自己所了解到的关于孙恒的情况,又说起前些日子在会所看到他的状态,无论怎么样这都不像个会自杀的人。两人心照不宣对上各自视线,又不约而同看着那旁法医正在取证的遗体。
太阳从云层爬出来,四月初的阳光已经有些炙热。
何屿下飞机后直接来到工地,周遭一切都是乱哄哄的。他站在门口望着被警戒线封锁的现场,刚要往里走就听见身后的急刹声。
商务车停在路口,邓子雄不紧不慢拉开车门。
“听说何总这趟去京平是跟华清谈合作,还顺利吗?”他忽略着里面的喧闹,插着口袋慢悠悠往他的方向走。
“不过依我看外面的项目如何顺利,绒城的这一摊子恐怕也是捡不起来了吧。”
头顶乌鸦扇开翅膀拐了个弯儿,邓子雄循声看了眼,笑着伸出手指,“你看,连老天爷都在给你提示。”
何屿神色平静,看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极尽嘲讽的邓子雄,并不理会他的落井下石。在他看来,邓子雄所说的这些风凉话也不过是要将他激怒。他不会生气,遇见什么解决什么就好了。
“邓总多虑了。”他脊背依然挺直,日光给轮廓渡上一层光晕。
“哪怕我退出这个项目,估计也轮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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