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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从离开那个家属楼后一切都变了。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可有时候离开也是一种保护。”何金昇语重心长,何屿闻言轻笑出声。
那些从早起旁人就传输给他的怒气在此刻父亲的这句话中彻底沸腾。他不认同这个理由,他觉得离开只是逃避,不管这滩水到底有多深但溅到了他身上他就要清清白白将这些水渍擦拭干净。
反驳的话即将在喉咙里滚出来,外套里突然响起的手机将此刻气氛打断。
陶万笳准备先去黄筝家住一段时间,简单收拾完东西后向何屿告知,她不知道他一整天都在警局,自己也是忙完之后才有了时间。
“你要回京平?”
她语速很快,何屿一时有点没听清。
“不是,是我最近有点别的事所以先去黄筝那。”她收走桌上的电脑,并没察觉他语气有几分低迷。
何屿望向窗外,这会儿正路过他们以前的高中,他沉默片刻,轻声说了句好。
他不知道她的打算,只知道她今后恐怕都要这样来去匆匆,失落宛若秤砣在他心底倾轧,有些无所适从。
何金昇自知劝解不成也换了个方式,缓和语气开口问:“是万笳吧。”
何屿侧过脸,“我妈跟您说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守在这。儿子,你们俩来来回回这么多年也该定下来了,要是不想在南城就在万笳喜欢的城市随便选,国内外看中了什么地方爸都给你们准备,别待在绒城了行不行?”
何屿心知肚明这是父亲的怀柔政策,但这番话确实将他击中,他也憧憬过他们之间的未来,可眼下,终究不是合适的时机。
眼眸里的柔软一闪而过,何屿神色认真,“您别想打她的主意,我们俩的事自己做主。”
文冬阳自从上次发现异常后一连三天都去那ktv附近蹲守。
白天在派出所照常上班,晚上下班后乔装去里面踩点。不过他是个熟脸容易被人认识,所以不忙的时候也会拽上自己的小徒弟。一社招刚靠近来的小孩儿,不仅脸生性格也有点迟钝,非但没能帮到还差点把他的计划搞砸后他就放弃了拉人一起。
自己昼伏夜出,像是盯着犯罪嫌疑人一样不肯松动,几经努力之后终于又见到那个姑娘,她被里面的其他人欺负,每次凌晨关门前都是最后一个人走。
文冬阳买了药等在路边,见四周无人所以没再刻意保持距离,递上手里的药,看到她耳边没戴助听器后又打了下手语。
疼不疼?
女孩愣了愣,接过药后警戒地看他一眼,伸出手比划着自己知道他是警察。
文冬阳笑了下,“我是想请你帮忙,不过现在看来,你比我更需要帮助。”
他两手并用说了很久,始终保持着一个不会吓到她的距离,女孩咬了咬唇,看到周边无人后鼓足勇气。
你—是—要—查—邓—子—雄—吗
我—愿—意—帮—你
她手指很细,袖口下的手臂还带着淤青伤痕。动作却一下比一下有力,路灯下映照着那张稚嫩面孔,表情疲惫痛苦,但那双眼清澈见底,含着直面黑暗的勇气。
文冬阳心下触动,跟她交代完需要注意的地方后问她叫什么名字。
女孩顿了下,伸手指向路旁绿化带里的迎春,黄亮亮的花瓣在夜色中也格外醒目。
他叫了声,笑着说名字很好听。
马路对面,总算找到人的黄筝误会这一幕,手臂压到方向盘,一声短促的鸣笛声后文冬阳当即看了过来。
认出是黄筝后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急急忙给人留了个联系方式后就小跑到车前。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边?”他笑着,趴在窗前讨好那张已经冷漠的脸。
“我打扰你跟人小姑娘约会了?”
黄筝被他约会临时放鸽子本就生气,闻言更是眉头紧拧,“我还以为你在单位加班,合着是每天都来这拯救失足少女啊。文警官你这么忙就别谈恋爱了,比起我还是社会更需要你。”
文冬阳准备解释,但又因为第一次见她吃醋有点新鲜,沉默一瞬,他伸手摸了下她耳垂。
珍珠莹润发亮,是他前不久送她的礼物。
他唇角上扬,没皮没脸,“黄筝,你怎么连生气也这么好看?”
「她竟然要跟何屿站在对立面」
黄筝侧头躲开他的手,“别扯闲篇,最好老实交代,不然就把你丢在这让你自己打车回去。”
她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情绪了,开车来找他那一路的雀跃和方才因为误会而酿出的酸意催化着让整个人都沸腾起来,心底那片沉静已久的湖面也终于泛起涟漪。
文冬阳抬手发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装。”黄筝更来劲儿了,点开手机里刚拍的照片放大,俨然是对证公堂的气势,“跟人离这么近都看不清除非是瞎子!”
文冬阳越发着急,其紧张程度不亚于小时候没写作业被老师抽查,紧张到了极点
只好怔怔看着她不说话。
四目相对,黄筝在他的慌张神色里破了功,知道他出现在这肯定有他的原因也不再揪着这个点不放,偏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文冬阳笑着接收,屁颠屁颠绕到副驾驶,开门前看到前面的环卫工人正在收垃圾桶,轮子坏了个缺口无法转动,所以那老人拽了许久也只是刚挪动一小步。
车门还开着,但文冬阳已经小跑上前帮人。在一起这几
个月黄筝已经习惯每次跟他外出都会碰到大大小小的事,她很认同他这人骨子里的善良和热心,于是她也下车走到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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