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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忙。”方俊笑着试图解释。
“那也不行。”甘宁毫无商量的余地,仍旧使劲推他。
“你这孩子,”母亲笑着要把她拉开,“上门都是客,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
“是呀,”父亲也笑着说,“外面天都黑了,你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回去。”
“不行,他的确很忙。”甘宁坚决不松手,一直把方俊推到门外的车上。
“我下次再来看二位。”方俊也不生气,任由她推上车,还笑着对跟在后面的老俩口挥手,“请留步。”
“给我快走。”甘宁抬手在他手背上使劲拍了一巴掌,没好气道,“留什么留?”
然后她就醒了。
天也亮了。
出谋划策
两天月假眨眼就过去了。
早上五点半,汪洋起来开车送汪浩天去学校上早自习。
天还没有亮,淡蓝色的天空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微风带着寒意。大街上空无一人,两旁的路灯好像没睡醒似的,闪着昏黄的灯光。放眼望去,空荡荡的马路显得很是孤独。
“老爸,”快到学校时,坐在副驾驶的汪浩天,突然扭头问汪洋,“公司是不是很忙?”
“这么关心你老爸——”汪洋回头看了一眼儿子,似笑非笑地问,“是想要钱,还是想要我帮你买什么东西?”
“不是。我是见你这两天绞尽脑汁讨好老妈一点效果也没有,替你着急。看能不能帮你出谋划策,早点化解危机。”
“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不是我想的,我没那么聪明,是我在网上看的。说女人在生气的时候,往往没有理智,不管你怎么去给她解释,讲道理,都没用,因为她的情绪会一直停留在你让她恼火的那个点上。我觉得有点道理,所以希望你不要急于求成,整天守在老妈身边,生怕老妈跑了似的。”
“我只是想多陪陪你老妈。”
“我知道。只是你应该保持足够的耐心,暂时去忙自己的事,多给老妈一点空间。等老妈消消气,你再想方设法的哄老妈开心,也许事半功倍。”
“如果行不通呢?”
“我这两天做了一些功课。夫妻之间最主要的矛盾无非是家务、经济、个性、子女、婆媳关系和感情之类的。我分析来分析去,前面几项咱们家应该不存在,唯一最有可能的就是您跟老妈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可以寻求专业帮助,像什么情感咨询师、心理咨询师和婚姻家庭咨询师之类的,借用他们的专业知识和技巧解决问题。”
汪洋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车前空旷的马路。
“老爸,”汪浩天迟疑片刻,又扭头看着汪洋,还把脑袋往他那边凑了凑,神秘兮兮地说,“我看得出来,这次的过错方肯定是你。你该不会像电视剧里那些男人一样,也在外面找三找四吧?”
“以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汪洋瞪了儿子一眼,故作严肃地说,“明年就是高二,现在正是打好基础的关键时候——”
“我知道,”汪浩天接过话,摇头晃脑地说,“这学习就像盖房子,只有地基打好了,才能一层一层往上盖。没错吧。”
“知道就好。”
“您放心,”汪浩天突然两手用力一拍大腿,豪气万丈地说,“我的人生我做主!你们管好自己就行!”
汪洋不禁笑了。撇了儿子一眼:“毛都没长齐,口气倒不小!”
“我抗议!”汪浩天不满地嘟了嘟嘴,“我今年已经十五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人家甘罗,可是十二岁就拜相:李世民十八岁就随父亲李渊起兵反隋,统帅右三军;二十岁前的霍去病,已经是威震华夏的大将军了!”
“其志可嘉!”汪洋笑着把车停在市一中大门旁边的非机动车道上。
“我都闻到老坛酸菜味了!”汪浩天瞅了一眼父亲。
市一中坐落于东城新区,历经百年,是省重点中学之一,被称为只要考进去,等于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大学。
此时天已大亮,又正值学生返校,来往的车辆和学生也就格外的多,学校宽敞的门口也显得有些拥挤。
大多都是跟汪洋一样开车送孩子的家长。
“回去路上小心。”汪浩天伸手抓起后面座位上的书包,推门下车,
汪洋笑着挥手算是答应,目送儿子略显稚嫩的背影随着同学一起走进校园,他才开车回家。路过一家菜场时,他停车,进去逛了一圈,顺便买了菜。
上车时,见前面不远有一家花店刚刚开门,他又去买了好几枝盛开的百合花。
回到家,仍睡在一楼客房的甘欣还没有起来。她昨天依然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汪洋和儿子开车出去的时候,她没有听到,但汪洋开车回来时,她醒了。
汪洋提着东西径直上二楼,先找出花瓶把百合花放进去,加了水,摆在西餐桌上。再进厨房榨豆浆,又自制了二个肉松三明治,加了生菜和番茄在里面,放进烧箱之后,下一楼。
他站在敞开的客厅门前,抬手在门上轻轻响了两下。
甘欣微微把头从枕头上抬起来,没吱声,只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汪洋。
“我烤了三明治,”汪洋笑了笑说,“还榨了豆浆,一会放在餐桌上。我今天要去工地,中午不回来,晚上我会早点回家做饭。”
甘欣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埋头继续睡。
汪洋看着床头,欲言又止,站了片刻,上楼。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花瓶里那些如同喇叭形的百合花的花瓣,吃了一个三明治,喝了一杯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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