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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是这个理。”赵春枝仍旧忧心冲冲,“但当爹娘的,眼睛没闭,哪能说不操心就不操心?”
“操心也是瞎操心。”甘细水说,“甜甜那丫头,从小就有主意,她认准的事,别说九头牛,再加九头也拉不回来。”
“你还好意思说,”赵春枝说不着甘甜,拿老伴撒气。“不都是随你的倔脾气!”
”读书聪明肯定也是随我!“甘细水又是嘿嘿一笑。
“只能说时代变了。”甘欣说,“我们那时候,生怕自己嫁不出去,没人要似的,一毕业就急吼吼找人把自己嫁了。但甜甜她们这一代人,不知道是不是生存压力太大了,视婚姻为火坑,生怕自己掉进去,就出不来。”
“你记不记得那天开工中午吃饭的时候,”甘细水看了一眼赵春枝说,“那个新来的大姐说她儿子,马上快四十的人了,研究生毕业,长得也不差,还在上海的一家外企工作。房子车子都不缺,就是不找女朋友。几次把她老伴气得心脏病都发了,都不肯找,也是说时代变了?”
“唉!”赵春枝无奈地叹息一声,“是变了,变得都让人看不懂。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到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却变成,该嫁的不愿意嫁,该娶的不愿意娶?这是什么道理?”
“想必是现在的年轻人把婚姻当成一笔买卖来计算。”甘欣说,“我住的那个小区,好几个家庭条件和个人条件都不差的子女,不是这家的儿子认为,婚前又是彩礼,又是买房,又是买车,婚后还得拼命赚钱养家,不划算。就是那家闺女认为,一旦结婚,又得侍候男人,又得生孩子,肯定会影响自己的事业和前途,也不划算。干脆一个人,不结了。”
“他们是干脆了。”赵春枝说,“父母可惨了。”
甘宁和汪洋跟在后面。
甘宁看见一个年轻女人坐在路边草坪上的帐蓬里看手机,身边还有一个不会走路的婴儿在里面爬来爬去。
她抬头看了看蓝天,感叹:“今天天气真好!”
汪洋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笑道:“可惜吴明不在。”
“早就习惯了。我们刚搬家的时候,他调到下面派出所,经常不在家不说,大年三十也值班。弄得对面一对中年夫妻以为我一个人带着孩子。”
“要是调回局里,可能轻松些。”
“如果有人邀吴明钓鱼,打死他也不会去,因为坐不住。他刚退伍回来的时候,在局里办公室坐过几年,不是很适应。说每天一上班,跟那些老气横秋,等着退休的同事一样,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看电脑,就是喝茶闲聊,然后等下班,很无聊。所里和中队我没去过,但听他说过,年轻人多,很热闹,虽说每天琐碎事很多,但忙忙碌碌,很充实。”
“男人充实一点好,别像我这样……”汪洋看着前面甘欣的背影苦笑。
甘甜等人早到了游湖租船处。
那附近十分热闹。除了可以坐船游湖,对面还有一个小卖部,小卖部前面几米远,是一片宽阔的半圆形地带,一层层水泥台阶下面,是一个圆形的小滑冰场。一大群家长脱了外套坐在台阶上,看着同样脱了外套的孩子,在那里滑上滑下,玩得不亦乐乎。
有的已经玩得满头大汗,还不肯走。有的滑倒,没见家长身影,也不哭,自己立马爬起来,没事人一样,接着滑。
台阶上面,有的树姿造型修剪得十分优美,再上去,就是一个小山坡,不知名的树木枝繁叶茂,苍翠挺拔。山坡最上面,还有石桌和石凳。有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独自坐在石凳上弹吉他。
放眼望去,附近不远,还有一片青翠的小竹林。
竹林过去,隐约听到有人在唱黄梅戏。
小卖部门口两边各摆着两排长桌椅。
甘甜请客,几人悠闲地坐在长椅上,一边吃烤香肠,一边喝奶茶。
欧阳芳担心感染,在外面什么东西也不吃,只喝自己随身携带的白开水。
“小姨,芳姨,”跟吴玥和杜萌萌并排而坐的汪浩天,三两口把香肠吃完,喝了口奶茶,把脑袋凑到甘甜和欧阳芳近前,“你们看我头上是不是有白头发?玥玥上午还帮我拔了一根。”
“是吗?”甘甜把手中的香肠递给欧阳芳,抬手认真地扒拉找白头发。还关心地问,“是不是学习有压力?”
“这么小就有白头发,不可能吧?”欧阳芳手里举着香肠,也把头凑过去。
“浩天哥最近压力确实很大!”根本就没有拔过白头发的吴玥煞有介事地说,“吃不香,睡不稳,照这样下去,白头发肯定还会冒出更多。”
“还好,没有白头发。”扒拉了半天一根也没
有找到的甘甜,接过香肠,边吃,边说,“上高中有压力很正常,但该哭就哭,该笑就笑,该运动就运动,别整天死读书。”
“那你看我额头的皱纹是不是很多?”汪浩天故意把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我早上照镜子,突然感觉自己老了好几岁!”
“是老了很多!”吴玥又抢先说,“没有以前帅!”说完,郑重扭头问身边的杜萌萌,“是不是?萌萌。”
”好像——也许吧!“杜萌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微笑着说。
“这又不是庙会,你们唱什么双簧?”甘甜算是明白过来,没好气地在抬手在仨人头顶各赏个栗子。故意板着脸,“趁甘老师心情好,你们仨老实交待,不然就等着写检讨。”
“还是甘老师——不,还是小姨聪明!”汪浩天咧嘴一笑,“小姨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妈为什么一两个月还在生我爸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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