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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没有网络,也打不了电话,担心大家无聊,有人提出在船上开设“南极大学”,这艘船上集结了各行各业的专家,在平日里,这样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实属难得。
消息一出,一呼百应,当即得到全票支持。
从十多年的老水手分享航海经验,到极地中心的教授对南极冰川测绘科普,再到科考队队医传授突发情况的急救措施,甚至连针对南极极寒环境下的风光摄影都有资深记者手把手教学。
几天下来,黎湾光笔记都写了一整本,白天工作学习,晚上复习整理,日子过得还挺充实。
等到雪龙号穿越赤道的时候,按照以往的老传统,会在这天举行一系列的纪念活动。
下午两点,各队队员们换上整齐的服装,在甲板上集合。
活动五花八门,拔河,喝啤酒,套圈等等,就地取材,将船上能搜罗来的物资物尽其用,保证每个人都能有适合的活动参与。
为了培养队员之间同心协力的默契,拔河作为这个纪念活动的传统保留节目,毫无疑问的被安排在了开场。
这样难得同庆的热闹日子,男人们热火朝天的口号声在天地间回荡,颇有气吞山河之势,尖锐的哨鸣和兴奋的啦啦队不断把气氛炒热到新高度,几度将连日以来备受控诉的船桨轰隆声响淹没。
黎湾作为后备队员,当了会儿助威的啦啦队,还没等到上场,又被叫去到旁边的啤酒摊做活动裁判。
相比于拔河比赛的团结协作,喝啤酒比赛简单粗暴——一杯啤酒,谁先喝完谁就赢。
为了增加比赛的趣味性,特意安排了“大冒险抽卡”,赢家可以抽卡决定输家做任何大冒险的行动,谁知这反倒让游戏一度失控,往搞笑整蛊方向一去不复返。
从老教授当众学跳秧歌,同手同脚差点把自己绊倒;到餐厅厨师连抽到三次“再来一瓶”,嚷嚷着要是喝醉了,晚饭就让大家凑合喝海风;再到小年轻模仿看门狗叫,被吐槽学得不标准,一群搞研究的老大哥本着精益求精的精神,争相给他做示范。
一时间,狗叫声此起彼伏,吵作一团。
黎湾几度招呼着控场,但架不住这群人颇为较真的在研讨,根本不听她这个裁判说话。
说起来,这趟考察的队员平均年龄三十好几,过半的人都已经当了爹,年纪最大的都快五十了。
她无奈的瞧着自己周围这一群老顽童。
许是这段与世隔绝的日子太过乏味,平日里个个都是一本正经的老学究,玩起游戏来跟几岁小孩似的。
与此同时,几十米外的走廊尽头,无人在意的实验室里,还有两个苦逼的男人双目呆滞的盯着眼前的白色机械臂发愣。
上午给实验室的设备做检查,李周延例行公事的调试了几个设备参数,重新启动后耽误些时间,导致纪淳做采样分析也被迫顺延,到这会儿还没结束。
眼看自己赶不上活动,纪淳说什么都要把这个罪魁祸首一起拉下水,来个陪坐。
等到两人风风火火的出现在甲板上时,拔河比赛已经进入尾声,两人所在的队伍早在前几轮就被淘汰。
队里的人四散在其他活动区域,几位老大哥刚输了拔河,又没能在酒桌上挣回面子,抽到糟心任务,正发愁怎么能赖皮呢,见他俩路过,赶紧逮住,“小李,正好!”
王和泰揽住李周延的肩,热络的把他带到桌子旁边,“哥哥刚才拔河太卖力,腿抽筋了,你帮帮忙,帮我完成一下这个任务。”
王和泰是这次同队的动物学家,前几次采集鱼类样本,用完就烤了请队里的小孩吃,李周延吃人嘴软,这下倒有点不好拒绝。
他正琢磨着要怎么脱身。
老郑见王和泰请外援,狡猾的抓住另外一个壮丁,美其名曰:“小纪啊,你今天都没参加活动,要不要来喝一次?王教授说三局两胜,哥已经帮你赢了一局,要是下局再赢,赢家的任务就自动抵消。”
纪淳当然听懂他打的算盘,敷衍的假笑着把老郑面前的任务卡拿起来看,“对着在场的一名异性,声情并茂的唱首情歌。”他无语的把卡放回去,“这么简单,随便唱两句就完事了呗。”
“王教授还没喝尽兴,”老郑麻利的拉开罐装啤酒的拉环,意有所指的点纪淳,“人烤鱼的时候都想着让你们几个孩子多吃点,你就陪他玩一局怎么了?”
“让一小孩陪我喝酒,传出去算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后辈。”
王和泰顺势借坡下驴,一把揽住李周延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面前,“这样,公平起见,你们俩小孩喝,哥哥们给你们加油。”
“不是老郑你”纪淳还想找借口。
“行。”
李周延干脆的答应,打了纪淳一个措手不及。
他难以置信的瞪他,用眼神控诉。
不等他再辩驳,两个老奸巨猾的大哥愉快的拍拍他俩的肩膀,留下两张代办任务卡全身而退。
纪淳想起前几天王和泰亲和的帮他剃鱼刺,暗叹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饭,只有白痴的午饭。
李周延一定是被那鱼毒成了白痴。
拔河比赛进入最后一轮尾声,热闹等锣鼓喧天,王和泰不甘落后的带动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给他俩加油助威鼓舞士气,气氛不相上下。
在四周喧嚣里,李周延垂眸看着手里的任务卡,不知在琢磨什么。
黎湾作为裁判,将新开的啤酒倒入菠萝杯里,公事公办的伸手欲将杯子放到李周延面前。
然而下一秒,她尴尬发现,隔着一张圆桌的距离,自己手长明显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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