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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能忘记那些深夜里送我回家的灯光,忘不了你在我草稿纸上写下的一个又一个公式,纠正的一个又一个错题。我想说高中两年因为你的存在,我的人生轨迹有了交叉改变,想说我好遗憾你成为了我的遗憾。
还想告诉你,我表哥要结婚了,我不害怕他了,我闺蜜脱单了,她俩都是奔着结婚念头去的,我们都很开心很开心。还有,家里种的石榴应该快成熟了,过段时间去吃刚刚好。
你想不想去尝尝……
门里渐渐没了声响,陈萤哭累了,睡着了。叶今一轻手轻脚走进去,仔仔细细看了看她脸上,幸好回来时就卸了妆。
叶今一帮她盖好被子,关了灯,再轻轻带上门。
——
记忆里累到透不过气的高三,桌上堆满新新旧旧的资料书。
陈萤埋头解析圆锥曲线,周围安安静没有声响。
这是一个周末的下午,一周里唯一可以放松的时间,男同学抱着球去操场打联谊赛,女孩子拿着水去加油。
试卷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辅助线,看起来眼花缭乱,最后还是解不出来,或者解出来一个极其离谱的答案,如同有些题的答案算出来25个人。
陈萤趴在数学课本上,纵横交错的函数方程多面体,像极了她复杂的心事。一抬头,好像在门口看见了周柏溪的影子。
最近班里的谣言她或多或少还是听到了一些,无不在说她跟周柏溪之前不正常,又有人表示理解,周柏溪那么优秀,陈萤喜欢他再正常不过,虽然在努力保持距离,可到了有些同学眼中就是欲迎还拒。
不正常的是周柏溪,他对陈萤刻意保持的距离熟视无睹,自顾自接近,说要给她补习就要补习,谁要一起上放学就要一起上放学,顽固如牛。
“这么笨,这个都解不出来啊。”
恍惚间,周柏溪已经从门口走到了她面前。他拿起试卷看了一下那些辅助线,皱皱眉,随手拿起桌上的橡皮擦擦了个干净,又重新画了两条辅助线,把试卷还给陈萤。
新画的辅助线一目了然,一下子能看懂,解题思路也清晰明了。陈萤说了声“谢谢”,默默写解题过程。
周柏溪拉开她前面的座位坐下,身体向后靠在桌边,静静等陈萤解题。
一题解罢,陈萤松了口气,看见周柏溪还在这里,就问:“你怎么没去打球?”
周柏溪头往后仰,看着天花板说:“没人给我送水,怕累死在球场也没人管。”
“据我所知,班上好多女生都想看你打球。”
“想看就能看到吗?想考清华就能考上吗?”周柏溪笑了一下,一条腿搭到另一条腿上,“年轻人,这世上多的是超乎意料你之外的事。”
“……”
“想什么呢,赶紧写,第二问还空着呢。”周柏溪慵懒地挑挑眉,目光充满挑衅看着她。
陈萤收了试卷夹在课本中间压住,拿出英语试卷继续写,“最后一问就不看了,从来没解出来过,到时候考场上也是浪费时间。”
周柏溪还想说什么,下课铃响了,他看了看手表,哥们应该打完球了,约好一起吃饭的时间也到了。
“吃饭去?”
陈萤如临大敌似的摇摇头,连连摆手,“作业写不完了,晚上回去吃。”
周柏溪肉眼可见的皱起了眉,没再说什么,起身走了。
晚自习是班主任的课,陈萤担心课上犯困,想了想,还是决定趴桌子上睡会儿,作业什么的只是借口,她就是单纯不想跟周柏溪太近,尤其是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校园。
教室同学渐渐多了起来,陈萤被吵醒,一觉醒来,桌角边多了份打包的盒饭,上面贴了字条:“吃完饭把最后一问解题思路看一下。”
她这才发现盒饭下还压着一张折叠起来的a四纸,里面密密麻麻,是周柏溪的笔迹,比他日常写的要工整,一个步骤也没省略。
陈萤心跳微微有点加快。
——
第二天一早,叶今一的大嗓门跟陈萤定的闹钟在同一时间响起,她恍惚睁开眼,才发觉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都是高三那段拼搏的日子,桌上堆的资料能把人淹没其中。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叶今一已经离开了,餐桌上留有早餐,和两个鸡蛋。
陈萤边吃早餐,边用鸡蛋敷了五分钟眼睛,大致看不出哭过了,这才美美化了妆,抓上宋夏留下的车钥匙上班去。
周柏溪说他要去出差了,去欧洲,大概一周才能回来。陈萤回了个“哦”,不知道再说什么。
经过昨晚睡前的斗争,本来有一点点勇敢的心又被一盆水浇灭了。陈萤你看,这就是差距,人家是海龟,随便出个差是去欧洲,有颜有钱,脾气还好,现在说了,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心里莫名一阵沮丧,连带着看电脑上的分析报告都很失落。
但无论如何,陈萤有个原则,上班期间不能影响工作。一不做二不休,她干脆又发了句“注意安全,起落平安。”
然后手机调静音模式,专心写报告。
宋夏一整个早上心情都很美妙,昨晚她鼓起勇气跟李浩坦白了,结局很好,她们在一起了。
现在世界上最失落的人只有我一个,陈萤想。
部门的同事好像都被宋夏的情绪感染了,走路带风,说话间还会互相调侃几句,其乐融融,工作压力也减轻了许多。
一个周就是七天,七天是一百六十八个小时,除去吃饭睡觉上班,陈萤还有四十二个小时可自由支配。
首先分出一大半时间跟叶今一瞎混,再叫上宋夏一起,逛街吃饭下午茶,聚餐野炊狼人杀,三个人的友谊得到了升华,跟朋友在一起,总能忘记再想其他事,比如周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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