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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律你醒醒,是你打电话叫人来的啊,你老公好可怕啊,你快点清醒过来拯救一下我这颗小心脏好不好。实习生生无可恋地望向陈华浓,她分明在看到陈华浓问出这一句后,传说中的唐主任脸色又黑了几分,如果可以,她想要敲晕了陈华浓,而在这之前,她得先借十个熊胆。
“你看看你的通话记录,再看看还能不能问出这个问题。”唐承庭觉得自己也是气急了,才会跟一个醉鬼计较,“能站起来走吗?我们要回家了。”
陈华浓耳朵里一直是嗡嗡的,她知道唐承庭在说话,可是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即使听不清,她也知道唐承庭现在只会跟她提离婚的事情,下意识摇了摇头,“不要,我不要。”
“不要回家?不要回家你要干什么?打算露宿街头啊,明天一早上了头条你可别怪我没阻止你啊。”
“就是不要,唐承庭你是骗子。”
“呵,还来劲了是吧!陈华浓我跟你说,不要依仗着自己喝了酒就可以任性,你不回家人小姑娘还要回家呢,大晚上的人家陪你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不要给我作腾啊!”
有生之年可以看见陈华浓像个小孩子一样被训,实习生一边欣慰人生圆满一边担心自己看到的太多会被灭口,虽然她想一直保持吃瓜状态,但考虑到狗命要紧,遂向唐主任告辞,“唐先生,陈律就交给你,我任务就完成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我也先撤了。”
唐承庭不是会主动为自己找麻烦的人,但还是会维持基本的绅士礼仪,人家因为陈华浓晚归,没道理让她一个人回去的,“你家住哪?我们送你回去吧,晚上女孩子一个人不太安全。”
实习生刚想拒绝,陈华浓先一步开口道,“唐承庭,我好难受。”她眼睛里是一片湿润,看似受了极大的委屈却隐忍不发,一只手轻轻拽着唐承庭的衣角,翻来覆去只有一句“我难受”。
唐承庭知道她难受什么,可是他已经走到这里了,伤人狠绝的话都说出口了,他不会因为这暂时的心疼而放弃他的进程。他一手轻抚着陈华浓的背,一手端着服务生送来的蜂蜜水喂她,语气不自觉变的极为温柔,“好点没有?下次不可以喝这么多酒了。”
陈华浓靠在他身上,目光依旧涣散,只是没再嚷着难受了,唐承庭看了一眼手机,再看着陈华浓的状态,等她清醒过来恐怕得是明天的事情了,索性麻烦实习生帮忙拿着陈华浓的包,自己则蹲下来把陈华浓的手放在他肩上,“卿卿,两只手握在一起抱紧我,我们准备回家了,我们要先把你同事送回去,然后回家随你折腾好不好?”
亲亲?我的妈呀,原来唐主任私下里是这么叫陈律的啊,好肉麻!实习生想要捂脸,想要嗷嗷叫,想要立刻跟助理姐姐开直播,随即又想到什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我靠,你们是要离婚的人啊,还有四天你们就要开庭了,这样子秀恩爱真的合适吗?实习生憋屈,这年头她还得吃一对即将离婚人士的狗粮吗?
宿醉之后紧接而来的一系列不良反应让陈华浓肠子都悔青了,即使昨晚唐承庭喂她吃了过敏药,残余的红疹还是触目惊心,那个本就脆弱的胃更是隐隐反酸,灼烧的她心慌。陈华浓以她毕生桃花运赌咒,以后再喝这么多酒就孤独终老没人爱。唐承庭临时被叫去加班,药和粥都放在餐桌上,旁边还附着一张粉色的爱心便利贴,不必说这自然是陈华浓的喜好。他们结婚之初都忙得不可开交,很少有坐下来交流的机会,不是唐承庭出差频繁就是陈华浓加班到很晚,大部分时候都是通过冷冰冰的微信消息告知对方。陈华浓不知哪天抽风,买了一堆爱心便利贴回来,从那之后他们家跨时间的对话就从微信变成了便利贴留言。莫一言常常因为这个事儿取笑陈华浓,认为她没有精准地找到自己的定位。
“你倒是说说,我的定位应该是什么?”
“追逐名利的女律师和女商人,满眼只能看到人民币的光芒,断情绝爱,别一天到晚搞什么小文艺小情怀,那些不适合你。”
“别废话,查到了什么。”
“哪有这么快,他们见面都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肯定要费点功夫的。”
“那你骚扰我干嘛?”
莫一言一口闷气郁结心中,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自己怎么就跟她建立起了革命友谊,还能保持这么多年,她一定是脑子不清楚。“他和唐主任的事情我还没查清楚,但是你和他的事情我倒是查出来了。”
“什么意思?”
“你在老家那段时间,他私人款项上流出一笔五十万的汇款,紧接着司法局那边就撤销投诉了,我打听过了,老东西的秘书的确和那家闹事的人有过接触,具体谈了什么不清楚。”莫一言忍不住咂舌,“这老东西对你还真是余情未了啊,这花钱的手笔一如既往得豪气。”
“你现在还有心思在这跟我评头论足?他做事的风格一向是不留把柄,你一个下午就查出来肯定是他故意给你留了尾巴,你再不查他和唐承庭的事,恐怕是一点儿渣都不剩了,另外你记得查一下他和唐承庭见面前一个月,他都去过哪里,见过谁,那些见过的人里面有没有在那个时间点收到不明转账的。”
陈华浓挂了电话后在客厅里转了几个来回,思索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依照那家人的行事作风,怎么可能轻易撤销投诉,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又是登报又是上电视,没有落到半分好处会安分?她真不知道该说自己单纯还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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