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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良祁的办公室她来了不止一趟了,每次都是不同的情绪,唯独这次显得十分冷静,从和莫一言通话结束,她就开始反思,正是因为她这一多月来没有把握好自己的情绪,才会让很多事失控。赵良祁的用心很明显,她如果不来这一趟岂不是叫他白做嫁衣。
“赵总真的是挥金如土啊,五十万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出去了,看来集团这几年经营很不错。”陈华浓斜靠在沙发上,比起上一次的凌厉,这一次看起来倒是柔和许多,“不过我今天来,是烦请赵总讨回这笔钱。”
“事情已经结束了,这个结果是大家都想要的,你又何必固执?”
“我不会为我没有犯过的错买单,对于你而言,这是钱可以解决的事情,对我而言却不是。我可以停职接受调查,一个星期,一个月甚至一年都可以,因为我清楚的知道,真相就是真相,也许现在舆论导向会中伤我,但是结果出来的那一天,我会用我的方式逐个反击。我现在没有作为不是因为没有能力,我只是在等,等他们审查完所有的材料下结案报告,到时候谁是无中生有,谁又是真正受委屈的,都会一清二楚。你突然横过来插上这一脚,看起来是在帮我,实际上却是给我留下一个定时炸弹。赵良祁你是生意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人的贪念不会只出现一次。”
赵良祁有瞬间失神,这五年陈华浓的外貌倒是没有太大改变,除了更瘦一些,但是脸上的婴儿肥还是老样子,陈华浓不说话的时候依然容易给人一种错觉,像个纯朴无害的高中生。她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让他自然而然想到七年前他们刚认识不久的样子,那时陈华浓还是个需要倚仗他的小姑娘。今时今日,她看似柔柔弱弱,实际上一颗心早已被锤炼的玲珑剔透,压根不再需要他庇佑。
“这件事我会处理,花花,我插手这件事的初衷是不希望你被恶意构陷,陷入不必要的麻烦,这么做是最快平息事态的方法。”
“名声这种东西对我来讲就是一个名词,我从来不在乎外人怎么评价我,只要我执业证在的一天,即使他们背后说我是吸血鬼,说我贪名逐利,纠纷出现的第一时间,他们还是要来求我办案。在我们这行,靠的可不是虚名,是实力。”
这是他们分开之后,陈华浓第一次解释这么多,她希望赵良祁能听懂,在莫一言告诉她真相的那一刻,她是感激赵良祁的,五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对赵良祁而言不过是一根牛毛,她甚至想过把这笔钱悄悄转给赵良祁,然后当作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再三思量之后,陈华浓明白了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钱,赵良祁一次次地介入自己的生活,无非是变相提醒自己,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陈华浓单方面决断就能结束的,赵良祁一天不死心,他就会如影随形她的每一步。他在编织一张巨大的网,试图在不动声色间将她缚住,这张网的名字叫习惯性依赖。
陈华浓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赵良祁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花花,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到我身边来,名利我都可以给你,唐承庭能给你的我可以给,他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不必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困死。”
“赵总,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什么,我也不觉得现在的生活辛苦,我觉得最辛苦的时候是我明明不爱你,却要为了名利攀附你讨好你的时候,您是有多天真,才会觉得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孩子是因为爱跟您在一起呢?”许是耳濡目染的多了,许是她骨子里流淌的就是刻薄冷血,陈华浓发现她伤人的能力一点儿也不输给唐承庭,“不管您听说了什么,我这里的答案只有一个,我不会离婚。”
赵良祁慢慢放开她,看着她不带一丝留恋走出去,明知道陈华浓是故意把话说得伤人,他还是有些不舒服,陈华浓越是不在他的控制里,他对陈华浓的占有欲就越来越强。明明曾经是躺在他怀里放肆张扬的人,如今却活成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小刺猬,赵良祁有些心疼,但更多的还是不习惯。
陈华浓到底没能跟着莫一言去见那位少年时代的‘偶像’,大数据时代的迅速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冲击了纸质类文本的阅读,莫一言此番跟《南柯》编辑的见面实际上是为了两家杂志的合并案,尽可能缩小开支,又要在最大范围内输出文化价值,单行线的发展模式自然满足不了。莫一言经过重重筛选,决定和《南柯》合作,但没有十足把握之前,她也不敢贸然推进,故而就先约在外面见面。陈华浓本就是《dy&een》的法律顾问,如果后期一旦正式谈合并案,必然是要出席审核的,这个时候还是避嫌为好。
“你可拉倒吧,你跟小池子的电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个小魔王回来了,你的生活又要充满趣味了。”莫一言发誓,她的确是带着百分百的幸灾乐祸在期待一出好戏,这年头能比陈华浓还不要脸的人实在是少数,能让陈华浓避之不及的更是翘楚。
小池子大名池不豫,年方二三,待字闺中,尚未婚娶,是陈华浓“支教”时最头疼的学生。这个“支教”自然不是去山区,陈华浓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奉献一说,怎么敢宵想她会去那些穷乡僻壤教书育人(莫一言:主要这变态自己都不是个人,没法教别人做人)。八年前姜语媛的辅导班刚开业的时候,因为招不到老师,只能拜托陈华浓和莫一言代课。莫一言还好,本身就是中文系毕业,虽然不是师范专业,但教个初中生还是绰绰有余。政法系毕业的陈华浓,四年没有碰过数学,愣是临阵磨枪,被姜语媛扔上了讲台,结果碰见了小魔王池不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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