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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本来一件已经做出决定的事情,天乾突然因为这只突然闯入的雀鸟而有了些许态度的变化。
“今夜是除夕,陛下会出席今夜的晚宴,他特地点了所有皇子公主必须出席。”
被关太久,没想到外面已经除夕的青令一愣,“我也要去吗……”
“按理来说,你身为九皇子,也该同去。”
沈长冀点点头:“但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去,皇兄会对外解释你染上了风寒,不宜出门,反正历年除夕晚宴,你也从未去过,没有人会怪罪于你。”
其实陛下是专门点了青令要出现,但沈长冀此刻不想他的小鸟对此有什么压力,遂换了种说法。
而本来对于被关在这只金笼里太久,甚至开始习惯呆在笼子里的青令而言,他本该对除却沈长冀以外的任何人都感到害怕畏惧,更不会想要离开这只笼子去外面,曾经那么多人出席的晚宴。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闯入的那只雀鸟,青令此刻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害怕了,就在他鼓起勇气要说出口时,沈长冀突然开口:“元聿也会去。”
青令一愣,抬头却一眼撞见望着眼前天乾眸色深沉,长久以来在笼子里的生活,让中庸几乎能捕捉天乾脸上所有一闪而过的情绪,其中一些情绪甚至天乾本人有时都无法察觉。
眼见天乾这般表现,他心下一凛,虽不懂对方为何对亲弟这超出寻常兄弟仇恨意外的莫名敌意,面上却装出好像因长久不见外人,脑子有些遗忘,迷糊问:“谁?”
然后才似乎从记忆角落里翻出沾满灰尘的名字:“十…十四殿下吗?”
而看到他的反应,沈长冀的眉眼间极快掠过一丝愉悦的神态,没有解答青令的疑惑,而是把中庸从床上抱起。
“去吧,你也要出去走走,我让人替你更衣。”
时隔一月,惜月带了其他的人走进了这座寝殿。
而看见那么多人出现,青令那一刻差点脱口说自己不想去了,还好沈长冀握住他的手,说:“别怕,孤在。”
他这才慢慢接受了其他人的触碰。
惜月用钥匙为他解开了脚镯上的金链锁扣,但是脚镯却只能留在脚踝上,中庸竭力让自己不去注意脚上那多出的重量。
为他洗漱更衣后,惜月又给脸上抹上遮掩容貌的药膏,全程沈长冀一直紧紧握住他的一只手,直到快要结束,沈长冀才移步,让人给他更衣。
惜月给他围上斗篷时,青令想起一事,问:“今晚的晚宴,所有大臣的家眷的也会来吗?”
惜月回答:“是的,九殿下。”
青令点了点头,于是临走前,顺带从梳妆盒中拿了件东西,塞在袖中。
沈长冀这时已经换好衣袍,青令一走出寝殿,就看到浸着夜色的漫漫雪中的身影——
宽肩窄腰的男人一身玄色蟒服,辅以金线镶边,高冠玉带,气势逼人,朝他伸出手,眼神定定:
“青令,过来。”
此前在金笼中的生活,沈长冀从来只叫他阿泠,这是青令时隔一个多月,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真名,一时竟有些恍惚。
因为迟迟等不到青令握住自己,沈长冀选择走过去,把发愣的中庸一把打横抱起,于东宫所有人的匍匐跪拜下,大步迈出东宫,抱着中庸一起坐上太子辇车。
在金笼里养出的对天乾的依赖让中庸在周围陌生的环境与不断窥视的目光下进一步被激发,让他不自觉想躲进天乾的怀抱中,寻求庇护,可一想到自己现在在外与沈长冀的身份,他便强忍心中不适,想要与沈长冀隔开些距离。
哪知他才要远离,腰上却挟来一只大掌,把他一把揉进怀中,任由青令如何挣扎,也逃离不了一点。
除夕晚宴的地点,便是上次为南国公主举办接风宴的万民殿。
不同的是,上一次青令是带着小齐子像贼一样偷摸混进去的,而这一次,却是在无数震惊的眼睛的注视中,乘坐太子车辇,躲在沈长冀怀抱中进去的。
下辇时,沈长冀好似根本没有意识到周围人的目光,握住青令的手,坦然走了进去。
“太子殿下、九殿下到——!”
尖细的太监呼传声响彻在宏伟的宫殿之中,也第一时间瞬间吸引了原本忐忑紧张坐在席上的沈元聿的注意力。
“青——”
这些日夜反复于唇间珍视而痛苦品尝的名字却在望见那一对亲密身影时猝然卡在喉咙,痴然痛苦挣扎不甘的情绪从眼中涌出,比腿上的伤还要痛一千倍一万倍。
“坐下!”
望见自己幼子这般表现的元后恨铁不成钢地低声怒斥道,直到朱兰带人半强制地压着,沈元聿才痴痴望着远处被摁回座位。
与此同时,殿中另外一角,李御医转头回望,先是看到同坐一桌的李沐瑶与李沐雨身上,看到自己这一双素来水火不容,此刻却互不开口,莫名气氛微妙的女儿们,他皱了皱眉,但视线还是越过她们,来到最后,看到那孤僻坐在角落里黯然大口喝着闷酒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中庸在一众皇子之中排行第九,又并非元后嫡子,故而没法在太子席位旁再增设一个席位,他只能坐在八皇子与十皇子中间的席位,但还好天乾让惜月贴身陪着他。
与沈长冀分开,青令开始还有些无法适应,下意识就红了眼眶,沈长冀看见,心中划过一道愉悦,抬手摸擦了擦他的眼角,低声轻哄道:“乖,很快我们就回去了。”
此举一出,全殿抽气声此起彼伏。
而元后身边看见这一幕的沈元聿像被击中了般,宛如石化,满脸不可置信,头晕眼花,五脏六腑似要碎裂了般。
贴身侍从想来查看,却被沈元聿一声心痛无比的“走开”吓得差点摔倒。
另外一角的李沐风则目光阴沉地看着这一幕,掌中的玉杯出现裂纹。
沈长冀一走,无数视线便如箭雨一样朝中庸射过来,青令险些要呼吸不过来,还好惜月在身后稳住了他,哪怕邻座有人意欲上前与之攀谈,也尽数被惜月拦了回去。
还好落座没一会儿,殿外的通传太监便尖声:
“陛下驾到——!”
此声一出,殿中所有人无一不起身跪下,齐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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