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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儒释道争鸣杏坛新学子舌战群儒（第1页）

贞观学宫正式开课。明德堂内，座无虚席。讲大课，由当世大儒、太子太师魏征亲自主讲《论语·里仁篇》。

魏征引经据典，剖析“仁”之内涵，阐述君子修身之道，讲得深入浅出，堂下学子听得如痴如醉。讲至“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时，魏征结合时事，痛斥贪官污吏、门阀盘剥之弊，赢得满堂喝彩。

到了提问环节，气氛却陡然变得激烈起来。

一名来自山东、面容黝黑、名叫马周的寒门学子（历史上贞观名臣，此处提前引入学宫）霍然起身，对着魏征和满堂博士、学子，朗声问：

“魏师方才阐释‘仁者爱人’，学生深以为然。然学生有一惑：格物院研制‘贞观霉素’，救活无数濒死伤患；改良农具，使万千农户增收；以‘猛火油柜’、‘震天雷’荡平伏牛山匪患，保一方百姓平安。此等‘格物致知’之行，解生民倒悬之苦，活人无数，安境保民，是否亦是‘仁’之践行？是否合于圣贤‘爱人’之大道？”

此问一出，满堂皆惊！将“格物”这等“末技”直接与儒家核心的“仁”相提并论，在保守派看来，简直是离经叛道！

果然，一位出身清河崔氏、在学宫担任博士的宿儒崔明远，立刻拍案而起，须戟张，厉声斥责：

“荒谬！荒谬绝伦！格物之术，不过奇技淫巧，匠人之道！岂能与圣贤大道相提并论？‘仁’乃心性修为，道德文章！尔等竟将这等‘器’之小道，妄图攀附‘仁’之大道，混淆视听，动摇学问根本！此乃舍本逐末，祸乱学宫！”

另一位保守派博士也附和道：“正是！《礼记》有云：‘奇技淫巧以疑众，杀！’格物院所研之物，威力奇诡，若泛滥民间，必生祸端！岂能以‘仁’称之？简直是沐猴而冠！”

面对宿儒的疾言厉色，马周却毫无惧色，他挺直腰板，声音清晰而有力：

“学生不敢苟同！《易》云：‘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圣人之道，岂是空谈？若无‘器’利天下，如何‘爱人’？若无格物院制出‘贞观霉素’，右武卫张将军此刻早已肠穿肚烂而亡！若无新式农具，江南灾民何以得占城稻活命？若无神兵荡寇，伏牛山下多少百姓仍在水深火热之中？此等活人性命、解民倒悬之实绩，若不算‘仁’，难道非要袖手空谈‘仁爱’，坐视百姓冻馁而死，方显‘大道’乎？此等‘仁’，学生不敢苟同！”

“你…你强词夺理！”崔明远气得脸色白。

“学生只是据实而言！”马周寸步不让，“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格物致知，究明物理，以利其器，方能更好地行‘仁’政，施‘仁’术！格物与仁德，绝非水火不容，实乃相辅相成！学生以为，贞观学宫授此格物之学，正是培育既能明德修身、又能经世致用之真才！此方为陛下设学宫之本意！”

寒门学子中爆出阵阵压抑的喝彩声。一些出身中小官吏家庭、思想较为开明的学子也纷纷点头。保守派博士们则被噎得面红耳赤，一时难以反驳。魏征高坐台上，看着这场激烈的辩论，脸上不动声色，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贞观学宫这方杏坛，在开学的第一天，便成为了新旧思想激烈碰撞、火花四溅的熔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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