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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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万国衣冠朝冕旒（第1页）

贞观四年，岁末。长安城银装素裹，却比往年任何时刻都更加喧嚣、喜庆。北灭东突厥，生擒颉利可汗；西平吐谷浑，伏允授荒漠。大唐的赫赫武功，如日中天，威震八荒！四方藩国，莫不震恐，纷纷遣使，携带奇珍异宝，前来朝贺。

腊月廿三，太极殿大朝会。这是李世民登基以来，最为隆重盛大的一次朝会。天未亮，朱雀门至承天门御道两侧，已由金吾卫肃立戒严。身着各式各样、色彩斑斓民族服饰的各国使臣，在鸿胪寺官员的引导下，按照品级国势，鱼贯进入恢弘壮丽的太极殿广场。吐蕃的毡帽皮袍、高昌的回鹘锦袍、龟兹的翻领胡服、新罗的宽袖襦裙、倭国的直衣束带…万国衣冠，汇聚一堂，形成一幅前所未有的盛世画卷！

殿内，李世民身着十二章纹玄色衮冕，端坐于高高的御座之上，冕旒垂珠，威严肃穆。长孙皇后大病初愈，虽略显清瘦，却更显雍容端庄，坐于凤座。太子李承乾（虽腿疾，此等场合仍需出席，强打精神）、魏王李泰、吴王李恪等皇子，以及房玄龄、杜如晦、李靖、李积、侯君集等文武重臣，分列丹陛两侧。

“宣——献俘——！”随着礼部尚书洪亮悠长的唱赞，朝会进入高潮。

先入殿的，是定襄道行军大总管、尚书右仆射李靖。他一身戎装，虽风霜满面，却精神矍铄，气宇轩昂。身后，数名雄壮的甲士押解着一名须散乱、身着素服、形容枯槁的老者——前突厥颉利可汗！李靖昂阔步，行至御阶前，单膝跪地，声如洪钟：“臣李靖，奉陛下天威，率王师北定突厥，擒获贼酋颉利！献俘阙下，请陛下圣裁！”

满殿目光聚焦于颉利身上。这位曾经叱咤草原、饮马渭水的霸主，此刻如同被拔光了牙齿的老狼，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浑身颤抖，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颉利背信弃义，罪在不赦！然陛下仁德，赐其全尸，授右卫大将军，荣养长安！其部众，安置漠南，编户齐民，永为藩屏！”礼官高声宣旨。这看似宽仁的处置，实则是彻底的征服与羞辱。颉利被甲士拖下，其命运已定。

紧接着，积石道行军大总管、兵部尚书侯君集大步上殿，身后同样押着几名吐谷浑贵族俘虏。“臣侯君集，奉旨西征吐谷浑！逆酋伏允，畏罪自戕于荒漠！臣破其王庭，灭其国祚！扶立新可汗慕容顺（李顺）归顺天朝！献俘阙下，扬我国威！”

“好！药师、君集，真乃朕之肱骨！国之干城！”李世民龙颜大悦，声音响彻大殿，“厚赏有功将士！李靖加授左光禄大夫！侯君集加封陈国公！其余将士，论功行赏！”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山呼。

献俘毕，便是万国使臣朝贺。吐蕃大论（宰相）禄东赞，气度沉稳，献上雪域高原的珍稀药材和巨大牦牛；高昌使者献上晶莹剔透的葡萄美酒和精巧的玻璃器皿；龟兹使者献上色彩绚丽的毛毯和能歌善舞的胡姬；新罗、百济、倭国使者献上明珠、玳瑁、精美漆器…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堆满了殿前广场。

禄东赞代表诸藩，手持玉笏，上前一步，用流利的汉语朗声道：“天可汗陛下威加四海，德被八荒！北擒颉利，西灭伏允，武功赫赫，亘古未有！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及西域、南海诸国君王，深感天威，共尊陛下为‘天可汗’！愿永为藩属，世修朝贡，共享太平！”言罢，他带领所有使臣，向御座方向，行三跪九叩之大礼！

“天可汗！天可汗！天可汗！”殿内殿外，大唐臣民与万国使节，用不同的语言，呼喊着同一个尊号！声浪如潮，直冲云霄！

李世民缓缓起身，冕旒垂珠微微晃动。他俯视着阶下匍匐的万国使臣，看着殿外巍峨的长安城郭，胸中豪情激荡。北疆烽烟散尽，西域门户洞开，万国来朝，尊号“天可汗”！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盛世景象！贞观之治的恢弘气象，在此刻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一个属于大唐，也属于他的时代，正磅礴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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