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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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门（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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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了那骨质的门把手。

触感温热而湿润，像是握住了某种活物，我咬牙用力一拉——

黑暗，绝对的黑暗。

然后，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全都注视着我。

它们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空间，每一双眼睛都闪烁着不同的颜色和光芒，就像夜空中突然显现的无数星辰。

但我知道，它们绝对不是星辰——它们在移动，在慢慢地靠近我，那瞳孔收缩扩张的样子，仿佛是在审视着我的灵魂。

我感到一种原始的恐惧从骨髓深处渗出，那是在人类进化过程中早已刻入基因的、对未知与黑暗的本能畏惧。

我的双腿像是生了根，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眼睛越来越近。

"你不属于这里。"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是通过空气振动，而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穿越者总是带来混乱。"

我想辩解，想逃跑，但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不出声音。

眼睛们形成了一个漩涡，围绕着我旋转，度越来越快。

我感到头晕目眩，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即将失去知觉的瞬间，一道黑影从眼睛漩涡中穿过——是那只黑猫！

它轻盈地落在我脚边，金色的双眼与周围那些可怖的眼睛对视。

奇怪的是，那些眼睛突然停止了旋转，然后，如果眼睛能够表达情绪的话，那么它们此刻看起来几乎是……恭敬地后退了。

黑猫轻轻地蹭了蹭我的小腿，然后转身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在这绝对的黑暗中，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唯有它那对光的眼睛。

我强迫自己跟上黑猫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没有实感，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踩空，跌入无尽的黑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终于隐约出现了一扇门的轮廓。

这扇门散着微弱的绿色荧光，门框上爬满了会蠕动的符文，像是活着的虫子在木头上爬行。

黑猫走到门前，优雅地坐下，将尾巴盘在脚边，静静地等待着。

“这次又是什么可怕的地方？”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黑猫只是歪了歪头，然后——我誓这是真的——它竟然笑了。

不是猫那种咧嘴的表情，而是一个确确实实的、人类的微笑，出现在一只猫的脸上。

我吓得后退一步，但门已经自动打开了，一道刺眼的白光从中迸——

寒冷，刺骨的寒冷。

我站在一片冰原上，苍白的太阳悬挂在铅灰色的天空中，几乎不提供任何热量。

寒风呼啸，卷起细碎的冰晶，像无数把小刀划过我的脸颊。

远处，冰山如同巨人的牙齿刺向天空。

"又来了一个。"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我闻声看去，一个裹着厚厚毛皮的老人正坐在冰窟窿旁钓鱼。

他的脸被风霜侵蚀得如同老树皮，但眼睛却异常明亮。

"这是哪里？"我问道，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世界的尽头，或者说开始。"老人拉动鱼线，"取决于你怎么看。"

我注意到他的鱼线上没有鱼钩，只有一个小小的、光的物体沉在冰洞的水中。

"你在钓什么？"我盯着冰洞问道。

"时间。"老人神秘地回答，"这里的湖水由凝固的时间构成。偶尔能钓到一些碎片。"

他举起那个光的小物体，我眯眼细看，那似乎是一段微型的影像，里面有人在走动，但看不清细节。

"你也是被门带来的？"我已经开始习惯这个问题模式。

老人摇摇头："我出生在这里。但我的外婆曾经是个穿越者。"他浑浊的眼睛突然锐利起来，"她说门外有无数的世界，有些美丽，有些恐怖。"

我的心跳加："你的外婆……她长什么样子？"

老人正要回答，远处的冰山突然传来巨大的开裂声。

我们同时转头，看到冰山正在崩塌，而在崩塌的冰层后面——有一扇门。

"快走！"老人突然变得激动，"在守卫者醒来之前！"

"什么守卫者？"我还想继续追问，但回答我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冰原震动，远处的冰层隆起，一个巨大的、由冰块组成的生物正在成形。

它有人形的轮廓，但足有十层楼高，头部的位置只有一团旋转的暴风雪。

我本能地向那扇门跑去，冰面在脚下开裂，冰冷的湖水溅到腿上，瞬间结冰。

背后的咆哮声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那个生物正在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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