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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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一次主动观测启动（第1页）

“观测之眼”初级版的成功自检，如同在黑暗的隧道尽头点燃了一盏微弱的矿灯。仓库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机油、汗水和成功喜悦的独特气味。那银灰色的装置静静矗立，内部流淌的淡蓝色能量光芒仿佛带着呼吸的韵律，不再是冰冷的造物，而是拥有了某种生命的脉动。

“我们……真的做到了……”小孙喃喃自语，伸手想去触摸那冰凉的外壳，又在咫尺之遥停住，仿佛怕惊扰了这个奇迹。

王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激动中冷静下来。作为科学家和指挥官，她深知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且是最简单的一步。真正的考验，在于使用它，在于从那浩如烟海、危险重重的时空信息流中，精准地捕捞到他们需要的那一尾“鱼”。

“第一次主动观测，目标必须谨慎选择。”王姐走到控制台前，调出了星图和“理论之基”晶体反馈的共鸣信号数据库，“我们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既不能去触碰那些过于强大、可能引来‘织网者’甚至‘清洁工’的明显信号源，也不能将宝贵的初始能量浪费在毫无价值的时空噪音上。”

她的手指在星图上划过，最终停留在了一个标记为【微弱共鸣-历史碎片（低风险推定）】的信号源上。这个信号源距离他们当前位置不算太远，位于一片已知相对“平静”（在破碎星环的标准下）的小行星带边缘，其信号特征与“理论之基”数据库中记录的、某个旧时代人类殖民飞船失事地点残留的“历史回响”有部分吻合。

“就这个吧。”王姐看向林启，“目标：定位并观测该信号源的历史碎片，尝试还原事件片段。能量输出控制在最低阈值，一旦现任何异常或抵抗，立刻终止观测。”

林启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这不仅是一次技术测试，更是对他这个“钥匙”能力的直接检验。他走到“观测之眼”前，再次将手掌按在生物识别区，同时更深地沉入意识，尝试与口袋里的“理论之基”晶体以及手臂上沉寂的“小蓝”建立连接。

“小蓝”依旧如同冬眠，但“理论之基”晶体却在他精神力的激下，传来一股稳定而清凉的波动，仿佛在为他梳理和引导那无形无质的精神力量。

“启动观测程序。”林启闭上双眼，将所有意念集中在那个选定的信号源坐标上。

嗡……

“观测之眼”出的嗡鸣声变得更加低沉而富有穿透力。装置中心的铱锗合金替代晶体剧烈震颤起来，表面的能量纹路亮得刺眼。一道比自检时更加凝聚、更加无形的能量波纹，如同越了物理距离的触须，悄无声息地探入时空的褶皱，朝着目标延伸而去。

控制台上的主屏幕亮起，但这一次不再是数据流，而是开始浮现出扭曲、闪烁的影像片段！如同信号不良的古老电视，夹杂着大量的雪花和杂音。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屏幕。

影像逐渐稳定了一些，虽然依旧模糊，但已经能辨认出一些轮廓。那似乎是一艘中型殖民飞船的内部？舱壁是标准的联盟灰白色，但布满了激烈的激光灼烧和爆炸撕裂的痕迹。警报灯疯狂旋转，红色的光芒将破碎的设备和漂浮在失重环境中的杂物映照得如同地狱的剪影。

没有声音，但那种绝望和混乱的氛围几乎要透过屏幕溢出来。

镜头（或者说观测视角）在缓缓移动，扫过一片狼藉的通道。然后，他们看到了——尸体。穿着宇航服的人类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漂浮着，宇航服上有明显的、非能量武器造成的撕裂伤，像是被巨大的力量强行撕开。

“不是事故……是袭击！”小张失声道。

就在这时，影像猛地一转，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拉扯，聚焦到了飞船的舰桥区域。

舰桥更是惨不忍睹，控制台大部分爆炸，舷窗外是漆黑宇宙和远处爆炸的火光。而在舰长座椅的位置，他们看到了一个让他们血液几乎冻结的身影——

那不是一个人类。

它大约有两米多高，有着类似昆虫般的修长节肢和反关节双腿，覆盖着暗沉如金属的几丁质甲壳。它的上半身则更加诡异，如同融合了爬行动物和软体动物的特征，数条带着吸盘和利齿的触手状器官从躯干两侧伸出，其中一条正缠绕在舰长的脖颈上，将那个早已失去生息的人类如同破布娃娃般提起。它的“头部”没有明显的五官，只有一个不断开合、布满螺旋利齿的吸盘状口器。

这个怪物的风格，与“影蚀”那种纯粹的能量与混乱感不同，更加具象，更加……生物化，带着一种冰冷的、高效的杀戮机器的质感。

“‘收割者’……是‘收割者’的实体单位！”王姐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惊和恐惧，“旧时代的档案里有它们的模糊影像记录！它们才是‘审判日’的直接执行者！”

就在他们为这个现而心神剧震时，那个“收割者”实体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它那没有眼睛的“头部”猛地转向了观测的方向！吸盘状的口器张开，出了一声无声的、却能让隔着时空观测的众人都感到灵魂刺痛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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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控制台上的警报凄厉地响起！

【警告！观测行为已被目标感知！】

【检测到高维反制信号！正在尝试追溯观测源！】

【信号强度急攀升！非历史回响！是……活性残留意识！】

“立刻终止观测！”王姐厉声喊道。

林启也感觉到了那股顺着观测通道反向涌来的、冰冷而充满恶意的意志！它像是一根毒刺，沿着无形的连接，直刺他的意识核心！他试图切断连接，但那股意志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绕着他！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他手臂上沉寂已久的“小蓝”，仿佛被这同源（都属于高维意识层面）的恶意攻击所刺激，猛地苏醒了过来！

不是完全的苏醒，更像是一种本能的防御反应！一股微弱却极其纯净的、带着“守护者”网络特有气息的蓝色光晕，从林启手臂上爆出来，如同一个脆弱的肥皂泡，瞬间包裹了他的意识，并将那股反向侵蚀的恶意短暂地隔绝在外！

“趁现在！切断它！”王姐看到林启手臂的异状和林启瞬间苍白的脸色，急声催促。

林启借着这短暂的间隙，猛地将自己的精神力从“观测之眼”中抽离！同时强行关闭了能量供应！

嗡鸣声戛然而止。“观测之眼”中心的蓝光瞬间黯淡下去，控制台上的影像也彻底消失，只剩下刺耳的警报还在回响。

林启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额头上全是冷汗。刚才那一瞬间的意识交锋，虽然短暂，却比他经历过的任何物理战斗都要凶险。手臂上“小蓝”散的蓝光也迅消退，重新归于沉寂，仿佛刚才的爆耗尽了它积攒的最后一丝能量。

仓库内一片死寂，只有警报声和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第一次主动观测，他们成功窥探到了一段被掩盖的历史真相——“收割者”实体单位的存在，以及它们对人类殖民飞船的残酷屠杀。这证实了“审判日”并非单纯的天灾。

但代价是，他们几乎被那段历史中残留的、充满恶意的活性意识现并反击！如果不是“小蓝”在最后关头的本能防御，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我们好像捅了马蜂窝了……”小孙脸色惨白，声音抖。

王姐走到林启身边，关切地问：“你怎么样？”

林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眼神中充满了后怕和凝重：“它们……‘收割者’……哪怕只是一段历史回响中的残留意识，都如此可怕。而且，它们能感知到观测……”

这意味着，他们未来的每一次观测，都可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他们不仅仅是在寻找答案，更可能是在惊扰沉睡在时间长廊中的恶魔。

“观测之眼”如同一把双刃剑，在为他们照亮前路的同时，也可能划伤自己，甚至引来更黑暗中的窥伺。

第一次主动观测，带来了宝贵的信息，也敲响了血的警钟。在这条逆流而上的时间之河中，他们必须更加谨慎，更加坚强。

而林启手臂上那再次沉寂的“小蓝”，也预示着，他作为“钥匙”的道路，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和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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