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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话不卑不亢,只透着若有似无的恭敬,与人听之不似作假。
太皇太后定定地看着叩首的德珍,神气渐渐平和,眼中有意外又似意料的光芒闪过。正欲启口说话,忽见西面紧掩的两扇隔扇门从内打开,一个穿正五品补服、面容严肃的太医及一位五十多岁做太妃装扮的嬷嬷走了出来。
“皇后的情况如何了?”太皇太后立马询问,有掩饰不住的关切流露。
那太医极惊诧的看了一眼还跪在地的德珍,随即赶忙低头上前,行了个礼道:“奴才已先以施针暂稳住了皇后的滑胎之相。至于皇后能否母子平安,就得看天意如何了。”
循声看去的德珍亦是惊诧,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文白杨的父亲遇见!恐他人看出异样,德珍赶紧低低的垂下头。
太皇太后闻言却是极怒,炕几狠狠一拍,怒道:“天意?好你个文院判,哀家让你救治皇后,你给哀家说要全凭天意!”
文院判脸色一白,立马跪首,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奴才定当竭尽全力救治皇后!”
见状,众人纷纷请太皇太后息怒。
唯有那嬷嬷倒了一杯茶,劝道:“歇歇气,皇后才累得睡下,知道您为她累心,那孩子哪能心安,不知又该多愧疚了。”
太皇太后轻抿了一口茶,平伏了气息道:“苏茉尔,你不是不知……”没说下去,只是又长长的一叹。
苏茉尔微微一笑,却是缄默不语。
太皇太后沉默了半晌,吁了口气,道:“哀家累了。”
众人闻声知意,该留的留了,该走的齐齐告退。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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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小玄子,应该也要上场了_
☆、已现端倪
五更天,是夜与昼交替的时候,也是一日最冷的时候。
德珍从翊坤宫大殿走出来,让外面刺骨的寒风一吹,才惊觉贴身的里衣已被冷汗浸湿。
就着檐下大灯笼一看,一溜的红光映着满院子积雪,四下里却是静悄悄的,唯有暴风夹着雪花漫天飞舞。遥望这漫飞于天地间的雪花,有瞬间忘了身上如跗骨之蛆的寒冷,犹觉自己就似眼前的一片片雪花,只能随风而动,任由他人摆布。
不由暗自叹息一声,又拢了拢身上羽缎披风,德珍才往丹墀下走。
“德常在,请留步。”万嬷嬷从大殿里疾步追出。
德珍真觉累了,却依旧笑迎,道:“万嬷嬷,可是娘娘有事要吩咐。”
万嬷嬷看了一眼德珍额间磕伤,不自觉的皱了下眉,道:“主子说日旦天冷,德常在又有伤在,她正好要在这照应,就让您乘了她的步舆回同顺斋,并命了文太医给您治伤。”
但见万嬷嬷眼睛紧盯着她,德珍没看跟随在旁的文院判一眼,只容色谦卑而感激的一福,道:“还请万嬷嬷代为转告,娘娘今日大恩,德珍没齿难忘。”
方福下身,万嬷嬷随即扶起德珍,顺势凑到德珍的耳畔,沉声低语:“德常在,主子还让奴婢告诉您一句,她只能做到这了。”话音甫落,竟也不等德珍有半句回应,立马屈膝道:“恭送德常在!”
德珍听了,如何不明白此中意,便不再问,径直向同顺斋回去。
小许子他们全被留在了同顺斋,可德珍连夜被宣召去翊坤宫,哪里还能安心?四个都不畏风雪,在永和宫外翘首以盼。等到天微微泛着青光之时。才见一对把灯引路的步舆在宫门口停下,德珍从舆里走了出来。
小许子高兴地上前,却见德珍额间的伤。当下惊得舌头打结:“小主您……?!”
天色将亮,有不少粗使宫人开始清扫宫巷积雪。
德珍不愿多言。也无心思多言,携着秋林的手就回了同顺斋,让文院判为她医治额间的伤。
一时上药包扎好,德珍冷淡的打发了左右退下,只单留了文院判在西暖阁里,道:“文伯父,谢谢您。”
文院判为人最是严肃正经。闻言,连忙对坐在炕上的德珍道:“德常在,这是奴才该做的,当不得您言谢。”顿了一顿。抬头看见德珍面色苍白,反复犹豫,终是不忍就此袖手旁观,极迟疑道:“德常在,可还有什么吩咐奴才?”
德珍素知文院判的为人。并且时间紧迫,故而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宫中一切用药皆来自于御药房,任何人取药都有记载,所以想请文伯父代侄女查一下,究竟有何人曾取过这软脂膏。”
不过举手之劳。文院判暗松了一口气,道:“德常在放心。”说罢,收拾医药箱,躬身告退。
德珍见文院判正欲撩帘而出,忽然想起一事,不禁情急叫道:“文伯父,还请您勿将今日的事告诉我阿玛。”
文院判想起老友,心下长长一叹,又微点了点头,便是走出了暖阁。
文院判一离开,德珍立刻命了小许子和秋林进来,却一言不发的只淡淡的盯着他们。
两人被德珍这样看得一阵心里发毛,小许子性急,“噗咚”的一下子跪到德珍的脚下,惶惶不安道:“小主,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奴才们啊!”秋林见了,也跟着在旁跪下。
德珍也不让他们起来,只淡淡的道:“可还记得两个多月前,你们刚被分派到我这时,我曾对你们说过。既成了我的人,今后荣辱也全系于我一人,一旦我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只有连坐相陪的命!”语气陡然一凛。
两人尚未从今夜的惶然中定下神来,现又听德珍如此说,更觉事态大为不妙,吓得双双磕头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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