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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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第2页）

但在更广泛的行为上，他出现了明显的混乱。

我植入他潜意识深处的“精神恍惚”和“压力过大”的暗示，像一颗缓慢释放的毒药，开始影响他的判断力和行为模式。

在重要的商业谈判中，他会突然忘记关键数据，或者前言不搭後语，让对手摸不着头脑，也让自己的团队冷汗直冒。

他会对某些特定的词语，去“石榴”“绳子”“十三岁”“男孩”産生莫名的焦躁和恐惧，有时甚至会失控地大发雷霆。

他变得多疑，开始无端指责跟随他多年的手下，认为有人要害他，内部团队人心惶惶。

更糟糕的是，在一次酒後，他竟然对着一位前来洽谈的官员，含糊地提到了几件本应烂在肚子里的旧事，虽然语焉不详，却足以引起对方的警惕。

他这座用罪恶堆积起来的大厦，内部承重墙已经被我悄无声息地抽换成了脆弱的泡沫。

他正在以一种外人看来是“突然精神崩溃”的方式，一步步自乱阵脚，走向自我毁灭的边缘。

法律的制裁，或许会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降临，而这，比直接的杀戮更符合“神”的意志——让罪恶在其自身孕育的混乱中腐朽。

在一次看似随意的交谈中，张登抱怨起他那个“不争气”的私生子弟弟，说他搞了个什麽娱乐公司，烧钱无数，还得靠他暗中输血才能维持。

“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搭上了‘金目会’的线，还以为抱上了大腿。”

张登嗤之以鼻，带着一种混杂着不屑和隐约嫉妒的语气。

“金目会？”

我表现出适当的兴趣。

这个名字，我似乎在继父理查德牧师的书房里，瞥见过相关的文件。

“一个神神秘秘的基金会，据说背景很深，喜欢投资文化娱乐産业，装神弄鬼的，谁知道背後玩的什麽把戏。”

张登嘟囔着，并未多想。

但这个信息，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更深处阴谋的门。

金目会，继父理查德，娱乐公司。影响公衆意识。

这些词汇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比我个人复仇更宏大的图景。

是的，是宏大。

我很快返回了A国。

表面上，是继续我“神秘牧师”的研究和静修，实际上，我通过丁宛那已经颇具规模丶且深度渗透进入多国的金融和信息领域的情报网络，开始秘密调查“金目会”以及C国在abdfg等国的境外资金流转情况。

结果令人玩味。

金目会确实是一个高端丶隐秘的沙龙式组织，成员包括像理查德这样的政客丶学者丶华尔街金融家以及传媒大亨，他们打着“深度理解C国意识形态变迁”的旗号，定期举行闭门会议。

而他们的核心“研究”方向，正是如何通过资本的力量，影响乃至塑造C国的公衆集体意识。

他们的手段并非传统的政治宣传，而是更加精细和隐蔽。

他们大规模投资控股影视公司丶音乐厂牌丶社交媒体平台丶甚至线上游戏，通过精心设计的文化産品，比如电影里的价值观植入丶流行歌曲中的情绪引导丶网红博主的言论塑造丶游戏中的世界观设定，像滴灌一样，潜移默化地影响目标受衆的情感丶欲望和认知。

他们资助特定的学术研究，为某种意识形态提供“理论依据”，他们甚至在利用先进的神经科学和大数据分析，优化这种意识影响的效率。

在一次家庭晚宴上，理查德牧师看似无意地对我提起了金目会。

“王檀，你身上有一种非凡的洞察力，尤其是对东方，对C国那种独特的集体精神氛围。”

他摇晃着红酒杯，目光深邃：“金目会里的一些朋友，对你很感兴趣。他们认为，你或许能帮助我们更‘接地气’地理解那股庞大的意识体集合。”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口吻。

“我们甚至有一个大胆的设想：是否存在一种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容器’，来承载，甚至引导C国那片土地上正在形成的‘集体神’？这将是前所未有的社会科学实验，甚至可能触及神学的边界。”

我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内心却泛起嘲讽。

容器，承载C国的神？他们把这当成一场高级的沙龙游戏，一次危险的社会科学实验？

他们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谈论什麽，他们试图用资本和技术的力量，像驯养野兽一样，去驯服一个古老文明在剧烈转型期中産生的庞杂而汹涌的集体意志，这无异于孩童玩火，而且是在火药库旁玩火。

金目会的所作所为在我眼中就像一群蚂蚁试图用树枝引导岩浆的流向，或许能暂时改变一点表象，但最终必然会被那毁灭性的力量吞噬。

而他们所谓的“寻找容器”更是可笑，真正的“容器”，是他们能够制造或控制的吗？我这样的存在，是无数机缘巧合丶极端情感和禁忌下的畸形産物，是自然选择的结果，而非实验室里的制品。

“听起来很有趣。”

我最终淡淡地回应，既没有表现出热情，也没有直接拒绝：“但我对沙龙讨论兴趣不大，我更关心具体的现象。”

理查德似乎有些失望，但并没有强求。

他或许认为我需要更多时间“思考”，或者，他另有打算。

我没有阻止理查德将我“介绍”给金目会的计划。

一方面，这能让我更方便地了解这个组织的内部运作，另一方面，在我的复仇名单上，张登只是开始，那些在更高维度上，试图玩弄丶操控亿万人意识和命运的人，他们身上汇聚的“神”，或许更加“美味”，也更具挑战性。

金目会这个看似高端的小团体，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无用的丶低效的鱼饵，但或许能用它引出更大猎物……

与此同时，丁宛的信息网络传来了更深入的分析结果。

C国流向A国等地的境外资金，有相当一部分通过复杂的离岸架构，最终流向了与金目会关联的各类文化基金和投资平台。

而这笔庞大的资金，正在悄无声息地构筑一个旨在影响意识的隐形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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