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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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议会堂对峙（第1页）

上回说到，鲨鱼头代表的鳃盖气得鼓成青紫色，喉间滚着压抑的怒火，却见皮特抬手指向窗外，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每一下都像敲在众人的心尖上，眼神陡然锐利如刀：“某些不长眼的东西，是要自取灭亡啊。”

“怒鼓鳃盖紫如茄，河豚将爆浪先哗。指窗外焰嘲飞蛾，舰笛三声裂锦霞。”

诗句刚落，远处海面的钢铁巨舰突然鸣响三声短笛，雄浑的声浪穿透海风，恰好为这句话伴奏，在议会大厅里久久回荡。厅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连从窗缝钻进来的海风都仿佛屏住了呼吸，原本萦绕的咸腥气息里，悄悄混进了几分刺鼻的火药味。石缝里渗出的水珠顺着斑驳的壁画滑落，“嗒、嗒、嗒”砸在地面，声响细碎却清晰，倒像是谁在为这场剑拔弩张的对峙，默默计数。

“你就是那个凯恩子爵？”

鲨鱼头代表猛地咧开大嘴，露出一排洁白却锋利的牙齿，嗓子里像卡着块粗糙的礁石，说话时带着沉闷的低吼，目光死死盯着坐在对面的皮特。他尾鳍状的脚蹼在地面上烦躁地蹭来蹭去，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绣着珍珠的袍角——那身本该彰显海族华贵的礼服，此刻却像件不合身的枷锁，箍得他浑身不自在，连动作都透着僵硬。

“我很好奇，你们连我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能把黑锅稳稳扣到我头上？”皮特指尖转着枚银质徽章，徽章中央的雄鹰雕得栩栩如生，在厅内灯光下似要振翅欲飞，语气里满是戏谑，“这就好比渔夫对着月亮撒网，您确定能捕到想要的鱼？怕不是‘老母猪吃尿泡，空欢喜一场’？”

“我们不需要认识你，只要有人指认你就够了！”鲨鱼头代表的鳃盖又急促地开合了几下，像是破了洞的风箱，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你的所作所为，给东大洋联盟的附属国造成了重大损失——三百七十五人重伤，数千件深海宝物遗失，半座珊瑚城都被炸成了废墟！我们今天来，就是要请远山议会主持公道，这叫‘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话音未落，他从身后侍从手中粗暴地一把夺过卷轴，正是皮特此前见过的所谓“罪证”。这次的调查报告用大陆通用语书写，字迹却歪歪扭扭，像是用墨鱼汁直接涂抹而成，墨迹未干，还带着股浓重的海腥味，闻着就让人不适。皮特漫不经心地扫了两眼，见上面通篇都是海族的证词，翻来覆去说他确实在红龙岛引爆炸、偷窃宝物，末尾还附了浅海湾小镇治安官的证明，声称亲眼看见皮特带着两个水手，驾船航向红龙岛。

“一纸证词墨鱼迹，千言罪状蜃楼花。”

“这能说明什么？”皮特看完，“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手指轻轻点着卷轴边缘，语气里满是不屑，“您这报告写得倒是有模有样，可惜啊，缺了点‘诗和远方’的真诚，全是糊弄人的空话。要我说，不如改成叙事诗？至少读起来还能添点乐子，总比现在这样，看着像小孩涂鸦强。”

“只要能证明你是罪人，这就足够了！”鲨鱼头代表嘶吼着，猛地抬手拍向桌面，厚重的白雪石会议桌都被震得微微颤，桌上的青瓷茶杯“噌”地跳起半寸，茶水洒出来，顺着卷轴边缘润开一片墨渍，黑糊糊的一团，倒像是给这份“证据”，盖了个天然的“无效”戳。

“哦？是吗？”皮特刚要开口再怼回去，身边的蒂娜忽然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她今日依旧是那身月白常服，间赤金点翠步摇随动作轻晃，鸽血红宝石在腰间闪着莹光，眉眼如寒星般清亮，此刻正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这里，可有位准备充分的“专业谈判手”呢。

“银裙星眼裁虚妄，笑指贝壳字太奢。”

蒂娜缓缓站起身，月白冰蚕绒长裙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裙摆垂落时如月光铺地，衬得她身姿愈婀娜，声音清冽如山间冰泉，却带着不容反驳的贵气：“既然您反复提及这份报告，我倒要提醒您一句：单靠文字证词，可不是什么铁证。”她指尖轻点桌面，出“叮”的一声脆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古人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您这些卷轴，倒像是‘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的典范。要是我们愿意，别说这几页纸的证词，就是造出满满一车来，也不过半日功夫——您该知道，陆地上的活字印刷术，可比你们用贝壳刻字、墨鱼汁书写先进多了，效率更是天差地别。”

早在来议会的路上，蒂娜就和幽影族的法学专家罗薇儿，对着大陆律法条文反复推演，把海族可能抛出的“证据”都预判了个遍。海族的栽赃功夫再厉害，也架不住逻辑漏洞百出，就像拙劣的画师画龙忘了点睛，终究是副没有灵魂的假皮囊，一戳就破。

鲨鱼头代表的瞳孔骤然缩了缩，视线忍不住往窗外瞟——那艘前所未有的钢铁巨舰，此刻虽只露出个船头，可黑洞洞的炮口，正稳稳对着海湾里的巨鲸战舰，活像头蓄势待的猛兽，浑身都透着“来者不善”的气场，看得他心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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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咳两声，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强撑着镇定说道：“可我们手里还有实打实的证据——这才叫事实胜于雄辩，容不得你们狡辩！”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枚鸽蛋大小的水晶，水晶通体晶莹剔透，内部流转着淡淡的蓝光，正是大陆上极为稀有的、能记录影像的摄录水晶。水晶表面泛着魔法造物特有的防伪光晕，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又紧张了几分，连墙上挂着的百年古画，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水晶光影戏人间，移木接花破绽连。”

鲨鱼头代表将水晶放在桌面的法阵上，光影立刻投射在对面的石壁上，缓缓晃动起来：画面里的“皮特”，身着与皮特同款的墨色礼服，正对着喷的火山念咒，双手冒着火光冲向海边；随后，整座小岛突然炸开，巨浪滔天，碎石飞溅；“他”一头扎进海里，在珊瑚废墟中翻找宝物，周围还飘着几位重伤的海族……整个影像流畅得像是精心编排的戏剧，却偏偏少了几分真实的烟火气，连火山喷的烟尘都透着刻意，活脱脱“画虎不成反类犬”。

“好一手移花接木！好一场精心编排的闹剧！”皮特突然拍着手笑出声来，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这拍摄角度，这光影调度，不去剧院拍舞台剧真是屈才了。不过恕我直言——”他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变冷，像淬了冰，“你们拍的时候就没好好想想？‘纸包不住火’的道理，难道海族不懂？假的终究是假的，再怎么演，也成不了真的。”

他往前倾了倾身，声音清晰地传遍大厅：“当时我刚从红龙岛屠龙归来，浑身是伤，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是被人抬着进的艾萨克皇宫，这可是整个大陆都知道的事——我哪来的力气，在火山爆时冲去海边，还能在废墟里搬那么多宝物？再者说，哪位摄影师这么神通广大，能在火山喷、巨浪滔天的时候，凑这么近拍特写？怕不是嫌命长，想给火山当祭品？真是‘屠龙倦客伤犹在，怎向火山觅宝还？’”

这话一出，大厅里立刻响起低低的哄笑，连此前保持中立的小国代表，都忍不住摇头——海族这谎撒得，真是“纸糊的灯笼——一戳就破”，偏还想学人家“演戏演全套”，结果漏洞多到藏都藏不住，活成了场闹剧。

“哄堂已识荒唐剧，铁舰炮口正森然。”

鲨鱼头代表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鳃盖呼哧呼哧地扇着，像台运转了几十年的破旧风箱，连呼吸都透着费劲。他刚要拍案作，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鲸战舰的悲鸣，众人下意识抬头去看——不知何时，那艘钢铁巨舰已经悄悄调转炮口，炮管上的玄铁光泽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正对着海湾里的海族战舰，那架势，分明是在警告，倒应了那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段影像最大的破绽，远不止皮特说的这两点——影像里的“皮特”，浑身光洁，连个擦伤都没有！

整个大陆谁不知道，皮特从红龙岛出来后，是一身褴褛、遍体鳞伤地出现在艾萨克皇宫的。尽管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上岸、又如何返回皇宫，但任谁都清楚，跟红龙那样的顶级魔兽恶战一场后，还想毫无损，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海族的影像里，“皮特”不仅行动敏捷，还毫无伤痕，这不明摆着有问题吗？

“狡猾的人类！”鲨鱼头代表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尾鳍在地面上狠狠碾着，溅起的水花四处飞溅，像是在宣泄满心的愤怒与不甘。

“恕我直言，海族代表。”这时，由各国共同推选的中立派言人，在议台上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如磐石，压下了厅内的嘈杂，“如果你们只能拿出这种程度的证据，我们恐怕无法受理这份仲裁申请——毕竟，谁也不会对着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言敲下法槌，这可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破绽嘛！”

欲知此次谈判最终结果如何，海族代表会甘心认栽，还是会抛出新的手段，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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