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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骨悚然。
一种非常玄妙的直觉,鹤见瞳依靠着它避开了不少危险,或许有人会称其为过于谨慎或者懦弱,但鹤见瞳始终坚持她只是有些敏感。
在认出来眼前这人是降谷零之前,鹤见瞳先一步感受到的却是危险,而在飞快地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处境之后,她几乎是用着全身的力气才没令自己后退一步甚至转身就跑。
别怪她面对降谷零就像耗子见了猫,哪怕穿越之前她也是支持阴谋论那一派的,日本高层到底被组织渗入到什么程度根本就不好说,万一要是警界内部也有问题,后果鹤见瞳根本就不敢想,琴酒的枪下大概又会增加一笔债吧。
鹤见瞳祈祷降谷零不是冲着她来的,退一万步讲,哪怕是暴露了,最起码降谷零应该没打算简单粗暴地直接将她抓了。
她也不能自乱阵脚。不打自招,鹤见瞳决心将装傻贯彻到底。
“怎么?”她眼睛睁大,尽量让自己显得无辜。
“就是确认一下,”降谷零微笑道,“您慢走。”
他那日特意去伏特加常去的酒吧转了一圈,装作偶遇,几杯酒下肚再加上几个关键词,车型、时间、人物特征……
伏特加晕晕乎乎地直接说了一句:“你说她啊。”
伏特加没太在意,只跟降谷零吐槽了她特地搞了个假身份的事,没有具体的名字,伏特加更没有说代号,按理来说和组织内的人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可惜和他喝酒的人,是降谷零。
被降谷零这么注视着,鹤见瞳背后发毛,从笑眯眯的打工皇帝手里接过东西,立刻同手同脚地转身就跑。
就在鹤见瞳刚走出几步,正要穿过商场中庭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鹤见瞳转身抬头朝高层望去,瞳孔骤然紧缩,一个人朝着她的位置正在下坠。
系统来不及掩饰,祂拍打着翅膀叼住鹤见瞳的衣领猛地向后一拽,鹤见瞳猝不及防后退几步,跌在地上。
“砰——”
一声巨响,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后爆发了一阵比之前更刺耳的尖叫。
人和西瓜摔在地上有什么不同吗?
鹤见瞳盯着在地上蔓延开的血迹,脸上还有衣服上,红红白白的,溅了一片,出神了几秒,疼痛才后知后觉地从脚踝处蔓延开。
狗血,真的狗血,她以为这种小言女主的待遇这辈子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都说在面对意外时大脑会一片空白,可她的脑子里纷纷扰扰,思维一刻不停地转动着。
这种血肉横飞的场景,总是能让她想起来她过往的二十多年。
“女士?”
耳边传来呼唤声,重复叫了几遍,鹤见瞳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
工作人员弯腰一脸关切地看着她:“您没事吧?”
鹤见瞳摇摇头,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站起来,眉毛因为痛苦短暂地皱了一下。
“您真的没事吗?”工作人员看上去很慌张,她环视几圈,“我扶您去椅子那里坐着吧?”
“不用了。”
鹤见瞳推拒几次,最终还是没有成功,被不容拒绝地工作人员按在离现场只有几步路的椅子上。
“很正常。”系统落在她肩上,藏在头发里,小声贴着她的耳朵:“谁能让在自己店里摔伤的顾客自己回家,而且万一警察想问你话呢?”
事已至此,没办法了。
金发青年严肃着表情蹲在尸体旁,下抿的嘴唇看起来像只猫,鹤见瞳不怕自己被他发现,还留在现场不肯走凑热闹的顾客中,有一多半的视线都在降谷零身上,鹤见瞳盯得也越发的光明正大起来。
商场的保安和工作人员紧急拿排队时用的一米栏围在尸体周围做了个临时围挡,在米花,保护案发现场可能已经被加入了入职培训,但工作人员无法阻挡顾客们的好奇心,只能在一声声无力的“请不要拍照”的劝告声中拉起警戒线。
警察和急救人员几乎同时赶到,大部分人去看尸体,有几个则围在了脸色极为难看的鹤见瞳身边。
鹤见瞳庆幸自己总是随身带着口罩和帽子,她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努力往角落里缩得更深。
但旁边的警察和工作人员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因为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她脸色真的很差。
听起来很可笑,一个已经在组织生活了七年的人,见过了无数的尸体,还有这样的反应任谁都要骂一句矫情,但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有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事,迈不过去的坎,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人跪在尸体旁嚎啕大哭,哭喊声和警察的劝慰声混在一起,鹤见瞳听见自己的声音。
“好恶心。”好假。
站在她附近的警察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鹤见瞳摇摇头,避而不谈。
在他的哭声中,她听不见半分难过,要是每一个人面对深爱的人离去时都是这样的反应,那她也能少点愧疚了。
一到现场,目暮警官就注意到了尸体旁边的青年:“你是?”
“我叫安室透。”降谷零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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