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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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声的倒计时（第1页）

日子像拧紧了条，按部就班的往前赶，徐亦的生活生了变化，白天在学校是专心学习，趁着课间就把作业写好的‘好学生’，王强还是不放弃总是隔三差五就找些小说来让徐亦看，徐亦总是三两句就说的他又泄了气。

而下午回到家他将卧室门关上打开电脑搜索几个查阅问题的网页，然后将写好的作业放在旁边以防止妈妈周慧兰进来的时候可以蒙混过关。

而每到吃饭的时候，像今晚，吃清蒸鱼，妈妈的手艺很好鱼肉雪白，淋着热油酱油，撒着葱丝，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徐亦端着碗目光乔乔落到对面徐国强的身上。

徐国强胃口也大开夹起鱼肚子就着白饭几口就下去，但是没吃一会儿，他的眉头就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咀嚼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他放下碗，左手下意识地按在了上腹部，靠近胃的位置，轻轻地揉压着，脸色似乎也白了一分，呼吸比平时略显短促。

“老徐，没事吧，又吃这么急，顶着了？”周慧兰也看到了这个情况关切的问了一句。可得到的答复依旧一样。

“嗯，吃太急了，顶到了，顺一顺就好。”徐国强不假思索的就回答道。

“老徐，你”周慧兰还想说些什么。

“哎行了行了，吃饭，少说话，越说越觉得堵得慌”徐国强摆摆手，似乎有些不耐烦，也可能是想掩饰不适。他起身走到厨房喝了口水，回来重新坐下，但再动筷子时，明显避开了鱼肉，只夹了几根旁边的青菜，吃得格外缓慢。

徐亦的心往下沉。

这不是头一回了。昨晚吃的炒饭爸爸也没多少就放下了筷子，说：“有点腻，没什么胃口”。炖腊排骨那天，他也是开始吃了些之后就开始放慢度，手不自觉地去按上腹，重复着类似“吃顶了”，“不消化”的话语。

这些碎片拼接到一起，让徐亦警铃大作！这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消化不良！

持续性或间歇性的上腹部疼痛，饱胀不适，尤其在进食油腻食物后诱或加重，这极有可能是胆道系统出了问题，甚至是急性胰腺炎的前兆！

胆结石可能堵塞胰管开口，导致胰液排出受阻，引胰腺自身消化，那可是能要命的急症！

这几顿饭徐亦吃的不知其味。鲜美的鱼肉嚼在嘴里，只剩下苦涩。他好像听见一台巨大的钟表在他耳边滴答滴答的响起，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急，吵的他越来越心慌，爸爸每一次蹙眉，每一次按压上腹的动作，那滴答声就催得更紧。

时间，他需要很多的时间，《凡人修仙传》的存稿就是他爸的救命钱。

夜深了，周围静悄悄，只有窗外的风声在沙沙作响。

徐亦坐在桌子前背挺得笔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眼睛里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此刻像一张拉满的弓。

键盘声再一次清脆的响起。嗒嗒嗒，嗒嗒嗒

他写的飞快，情节人物此刻汹涌的往外冒，韩立的警惕，墨大夫的杀意，野狼帮的威胁张力在他的笔下不断地蔓延。

他耳边的钟表没有停止，滴答滴答的，像是父亲那每一次不适的蹙眉，还有上一世‘父亲’最后在病床上因剧烈腹痛而痛苦蜷缩的样子，让他敲击键盘的动作一刻不敢停歇。每敲下一个字都仿佛能从那滴答滴答的倒计时抢回一点点微小的希望。

“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心里喊着。

当写到韩立被迫服下“抽髓丸”，日夜忍受骨髓刺痛，呼吸艰难时，徐亦的指尖顿住了。他看着那些描述虚弱痛苦的文字，一股寒意爬上脊背。这也是一种折磨。韩立为了活命，不得不忍受这一切。那爸爸呢，是不是此刻胆囊或胰腺也正在承受着炎症的侵蚀？

他深吸一口气，把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下去，手指更加用力地敲击键盘，把韩立在绝境中的挣扎和算计写得淋漓尽致。

他写得格外投入。所有的焦虑，恐惧，对父亲病情的无力，似乎都灌进了韩立的身体里。韩立的忍，韩立的狠，韩立的孤注一掷，都成了他情绪的出口。

鬓角被汗水打湿了，他浑然不觉。

时间在哒哒的键盘声里流走。窗外夜色浓重。

当写到韩布局成功，反杀墨大夫，却在最后关头被元神夺舍，生死一线时，徐亦终于停下手。

他常常吐出一口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手指也因为持续的力而微微抖，又冷又麻。他向后靠上椅背，闭上眼睛，胸口起伏着，像刚经历完一场恶斗。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档，是韩立挣扎求生的路，也是他从病魔手里抢时间的足迹。

他拿起旁边早就凉透了的水，仰头灌了下去，冰冷的水划过喉咙带来片刻的清醒，然后扭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带给他无声的沉默。

他甩了甩麻的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不得已只能关闭电脑，轻轻的走回到床上，躺下的动作也是轻轻的生怕惊动了父母，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么沉浸其中的码子所敲击键盘的声音到底有没有被他们听见。

但此刻深深的疲倦感袭来，让他没有再想下去的精力，徐亦再一次沉睡了过去。

“徐亦，徐亦”

隔天一早又是熟悉的声音，徐亦已经习惯母亲周慧兰每早的催促，他睁开眼坐了起来，摇摇头驱散掉一些倦意，抬起灌了铅的双腿站起来，脑子还没清醒肢体已经在重复每天早上的动作。

直到踏进教室的那一刻早自习成了他补觉的最好时机，因为他最近作业交的勤快而且越来越好，老师也不免对他格外的开恩。

而王强还是不死心的将昨晚又找到的一本小说往徐亦这里塞，徐亦实在是不胜其烦。

“你自己看看这剧情对吗，一个筑基的冤枉一个元婴的，元婴的还要跟他讲道理？”

王强一看，瞬间懊恼的拍了拍额头：“我靠，是哦，我真是看啥了都！我还说稍微新颖一点呢！”

随后又开始扒拉翻阅，定要找到本好的向徐亦证明什么！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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