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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人学习去!“
赵钺连电话都没打,直接就开着他哥淘汰的那辆福特奔了骆家。
开门的是个小姑娘,赵钺一时摸不清这人到底是怎么个来路。她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短发微微有些卷,配合她整个人的五官,显得很俏皮,但是衣服偏成熟了一些,和她的头发不太搭配。不过确实他也认识一些年轻女孩子特意往成熟了打扮。这个家的常住人口他都认识,连奶奶在的话,不会让客人来开门。
赵钺抑制不住好奇,特意问了一嘴:“连奶奶人呢?”
谷翘听赵钺提连奶奶那语气,确定他是这个家的熟人:“前些日子她摔了一下,在家养病呢。不过没大碍。”她说完就问赵钺,“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呀?”
“赵钺。“他还没问这女孩子叫什么,就听见她说,“你请坐,我马上去给你叫表哥。“
表哥?赵钺往常来骆家,都是直接奔楼上骆培因房间。他还没说我自己上去就行,就见那姑娘已经蹬蹬蹬上了楼梯,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时间。
骆培因听见赵钺找他,直接在楼上招呼他上来。他转身对谷翘说:“谢谢,再辛苦你做两杯咖啡送上来。”
谷翘愣了一下,做饭这种很讲究技术的事需要她来做,她很同意;但是咖啡骆培因难道不会自己弄吗?为什么就那么自然地要求她来呢?之前家里来客人,姨妈请她帮着煮咖啡弄茶,她理解为这是堂姨让她通过实践练习下待人接物,而且堂姨毕竟年纪大些,不如她灵便;但表哥,一个身体如此健康的年轻人,为了消耗自己的体力每天长跑的人,据骆老四说一口气能做三十个引体向上的人,在家里保姆暂时缺位的情况下,连杯咖啡都不肯自己煮?
好像她是……好像她是他家的保姆。她对做保姆完全没有任何意见,如果骆家人说连奶奶不在家,暂时需要她做保姆,她马上可以上岗,她现在很需要钱,绝不挑拣工作。但是她没拿工资啊,她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来帮忙的亲戚看待的。把一个不拿工资来帮忙的亲戚当成一个拿工资的家政服务员来使用,她不由对表哥的道德高度产生了一些怀疑。
不过因着之前的事,她对表哥的道德还是信得过的。大概就是懒吧,而且只在家务活儿上犯懒,跑步却能起个大早。
谷翘对表哥的好感稍微下降了些。对表哥的形容词里,多了四个字——懒得冒泡。不过她并没跟表哥理论,只是想尽快搬出去的心多了一分。她说了声好,就又蹬蹬蹬下了楼。
赵钺上楼时正巧和谷翘擦肩而过,谷翘注意到赵钺在看她,蹬蹬蹬下楼的同时还不忘冲他点了点头。
关上门,赵钺对骆培因感叹:“咱表妹真是风风火火啊!我还不知道你有个这么活泼的表妹。”
“谷阿姨的亲戚。“
赵钺心里说谷阿姨看着也是很沉稳的一个人,两个人也不很像。他一时忘了来的事:“听说连奶奶在家养病,也没见新保姆……”
“你刚见的那女孩子在家里帮忙。“
赵钺哦了一声,在心里说了句原来如此,笑道:“这丫头表哥叫得可真脆生,跟你是她亲表哥似的。”
赵钺的话里本有些别的意思,骆培因一句话堵了回去:“她就这性格。”
赵钺这才想起来他此行的目的之一,笑着挥挥手里的报纸,“我差点儿忘了我刚为什么来找你。看不出来你还能做出这种事!热心市民!太热心了!”
骆培因拿着报纸看,在短短一分钟内,他脸上至少出现了三种表情,在赵钺看来三种表情对骆培因来说已经够丰富了。
“说吧,这个叫谷翘的女孩子哪儿蛊惑了你?人家只要你指个路,你冒着迟到的风险非要骑车把人家送到家。人家的心,现在被你温暖得比今年夏天还要热了!还特地写了一封长信感谢你。我们家老太太还让我学习,照你这热情程度,要不是长得好,我看被人姑娘当成人贩子也不一定。我相信以这件事的惊奇程度,过不了两天,认识你的人就会都了解到你的热心事迹。我都不敢想象咱们学校的那些姑娘看到你条件不允许也硬要助人为乐,怎么评价你?敢情你不是冷淡,是只对特定的人热情!“
骆培因的眼睛盯着报上的署名——谷翘。这个人……到底是怎么重组出这个故事?他想起谷翘那天说的话。
“我叫谷翘,谷子的谷,尧羽翘。你叫什么?”
“真是个好人。做好事不留名……“
骆培因的反应比赵钺预想的还要精彩,他突然想起给他开门的表妹:“对了,这姑娘和你表妹一样,也姓谷。你真是和谷还挺有缘!“
骆培因还没说话,房间电话就响了,打电话的是他的高中同学,现在在贸大,这位同学是从国关的一位朋友那里得知的。来电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确定报上这位热心市民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骆培因。
赵钺从架子上拿了盘鲍勃迪伦放唱机里,他笑着问骆培因:“能不能给我讲讲,在这封感谢信之后,你们发生了什么故事?”
谷翘在厨房里忙着,眼睛瞥到骆培因过来,第一反应是对他说:“咖啡很快就好啦。“
但骆培因并没有看咖啡,而是关上厨房门,一双眼睛打量着谷翘。谷翘头次被骆培因看得不自然,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看她。他以前一次在她身上的目光停留时间不超过三秒。
“表哥,你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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