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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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混沌石碑（第1页）

混沌影蛭湮灭后散逸的能量，很快被周围奔腾的乱流同化、吞噬，那片空域重归死寂，仿佛什么都不曾生。唯有小队成员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终结化身体表黯淡的灰光在生命化身洒下的清辉中缓慢恢复，【破道】虚影重新凝实，散出更为内敛的危险气息。

多宝道人打出几道探测灵诀，金光没入混沌，如石沉大海。“方才动静不小，需尽快离开此地。”他语气凝重，这片混沌对能量波动异常敏感。

殷星颔，目光扫过手中那几粒冰凉的“混沌之尘”，其中蕴含的奇异空间波动，让他对这片死寂之地多了几分审视。他再次感应那模糊的坐标，选定一个方向，周身混元道果光辉流转，撑开稳定领域，带领小队继续前行。

混沌无岁月，前行无参照。只有永恒不变的能量嘶吼与破碎景象。他们绕过一片缓慢旋转、吞噬光线的混沌旋涡，避开一道横亘虚空、燃烧着苍白火焰的裂痕。孔宣的五色神光时而刷出，将一些具有威胁的能量乱流偏转导向他处。多宝道人则不断采集着途中遇到的奇异矿物或能量凝结体，虽大多价值不明，但混沌所出，必非凡品。

就在小队穿越一片由无数破碎晶体组成的、如同迷宫般的区域时，殷星忽然停下脚步。他体内那已感悟至九成五的力之法则，毫无征兆地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悸动。那悸动并非来自外界狂暴的能量，而是源于某种更深沉、更古老的同源牵引。

“那边。”殷星目光投向晶体迷宫深处，那里混沌气流相对平缓，一块巨大的阴影在斑斓扭曲的光影中若隐若现。

小队谨慎靠近。随着距离拉近，那阴影的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一块石碑。

一块巨大、残破、通体呈现暗沉青灰色的石碑，静静地悬浮在混沌之中。它不知在此漂浮了多久，表面布满坑洼与裂痕，边缘呈现不规则的破碎状，仿佛曾被巨力硬生生从某个整体上崩裂下来。混沌气流冲刷过它的表面，却未能将其磨灭，只是让其更添几分沧桑与死寂。

石碑之上，铭刻着道纹。

并非洪荒常见的任何一种符文体系，那些纹路更加古朴、粗粝，每一笔都仿佛由巨斧劈凿而成，充满了原始、蛮荒的力量感。它们杂乱无章地遍布碑体，却又隐隐构成一个模糊的、引而不的整体，散出一种“力”的意蕴，一种足以撑开混沌、定鼎乾坤的绝对力量概念。

多宝道人眼中爆出灼热的光芒，他快步上前，手掌虚抚石碑表面，感受着那古老道纹中蕴含的韵律。“不可思议……这绝非洪荒之物，其炼制手法与道纹体系闻所未闻，但其材质，竟能在这混沌中长存不毁……”

孔宣身后五色神光微微摇曳，他尝试以神光刷向石碑，光华流转，石碑纹丝不动，连一丝碎屑都未曾落下。“坚固。”他言简意赅地评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生命化身与终结化身分立殷星两侧，静静守护。终结化身体表的灰光似乎受到石碑上力量意蕴的刺激，微微波动了一下。

殷星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的全部心神，已被石碑上的道纹吸引。那丝力之法则的共鸣越来越清晰，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悄然唤醒。他走到石碑正面，抬起手掌，缓缓按在那些冰冷的、粗糙的道纹之上。

触手并非坚硬，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韧性。就在他手掌接触石碑的刹那——

嗡！

脑海中一声轰鸣，仿佛开天辟地之初的巨响。周遭的一切景象瞬间远去，混沌的喧嚣、队友的存在尽数模糊。他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纯粹由“力”构成的世界。

他看到无形的混沌被一股绝对的力量撕裂，清浊开辟，阴阳分化；看到星辰的诞生与陨灭，核心是引力的角逐；看到血脉的奔流，肌肉的收缩，骨骼的支撑，一切生命活动底层皆是力的驱动；看到规则的线条如何编织成网，束缚万物，而绝对的力量如何将其崩断……

那不是系统的传承，而是无数关于“力”的碎片化景象、感悟、本源道韵，如同洪流般涌入他的识海。这些感悟与他在洪荒天地间领悟的力之法则相互印证，补全了一些细微的缺失，拓宽了理解的边界。尤其是那种在混沌中“开辟”、“支撑”、“破碎”的原始力量运用，给了他全新的启示。

他体内法力自主奔腾起来，按照某种玄奥的路线运转，混元道果微微震颤，散出更为凝实的光辉。对力之法则的领悟，以前所未有的度深化、提升。

外界，多宝道人和孔宣只看到殷星手掌按上石碑后，便如同泥塑木雕般静止不动。他周身气息却在内敛中不断攀升，一股无形的力量场域以其为中心扩散开来，竟将周围紊乱的混沌气流都排斥开少许，使得小队立足的这片区域变得更加稳定。石碑上那些古朴的道纹，仿佛被注入了活力，隐隐流动起微光。

时间在此刻失去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殷星周身那无形的力场缓缓收敛，他按在石碑上的手掌松开，后退半步，眼中一缕混沌开辟、星辰轮转的异象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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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多宝道人连忙问道，他深知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

殷星微微闭目，感受着体内愈圆融澎湃的力量，以及神魂中对力之法则更深刻的认知。“力之法则，精进些许。”他语气平静，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这次感悟，省去了他无数年水磨工夫。

他目光再次落向石碑，这块残碑的价值，远之前收集的所有材料。它来自何处？是何等存在，能在其上铭刻下如此直指力量本源的道纹？

他绕着残破的石碑缓缓行走，仔细观察其断裂的痕迹与岁月的刻印。当他走到石碑背面时，脚步蓦然顿住。

石碑背面相对光滑，只有一道痕迹。

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与石碑本身的裂纹融为一体的剑痕。

那剑痕细如丝，却深不见底，边缘平滑无比，仿佛是被某种极致锋利之物瞬间划过。岁月未能磨灭这道剑痕，反而在其上沉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苍茫与孤寂。

殷星凝视着那道剑痕，神魂深处，属于通天教主那截剑尖所蕴含的诛仙剑意，竟自地轻轻震颤起来。

一丝极其微弱的、残留在剑痕深处的意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这剑意……与通天教主的诛仙剑意，有三分相似！那股斩灭一切、破尽万法的决绝锋锐，如出一辙。

但，却又截然不同。

通天的诛仙剑意，是立于天道之下，杀伐第一的霸道与凌厉。而这道剑痕中残留的意蕴，却更加古老，更加原始，仿佛诞生于鸿蒙未判之前，带着一种斩破混沌、划分虚无的苍茫与……冷漠。那是一种越了“杀伐”概念，更接近“定义”与“分离”本源的剑意。

三分相似，七分陌生，却更加高远。

殷星的手指悬在那道剑痕之上，未曾触碰，却能感受到那股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依旧不曾完全散去的细微锋芒。

通天教主的剑道，竟与这混沌中的古老剑痕有所关联？还是说，这仅仅是某种更高层次剑道在不同层面的显现？

这块石碑，以及留下剑痕的存在，究竟牵扯到何等古老的秘密？

混沌的迷雾，似乎因为这道细微的剑痕，变得愈深沉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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