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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兰曦挑衅的望着云语容,“陆斯年让我回凉国,可我偏要待在大夏。陈王意图谋反,我就勾结他,宁家庇护着云家,我就嫁给宁渊,我就是要把周王府和宁家一步步拖下水,让他们万劫不复。”
云语容仿佛处身于寒潭中,一股寒意顺着背脊爬上,蔓延向四肢百骸。
假如云语容没有赶在婚礼时来到宁府,陆兰曦顺利嫁给宁渊,首先宁玄便会被毒身亡,百官失首,接着陆兰曦会趁乱做出什么?
她暗中勾搭严淮,目标只会是皇帝。
一旦她故技重施令皇帝服下浮图毒,宁家立刻会被满门抄斩,周王府和云家也统统不能幸免于难。
届时大夏国君被杀,陈王趁乱夺权,朝局大乱。陆斯臣趁势率军攻打大夏,立下不世之功,他在凉国的地位将会变得高不可攀,直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仔细想想,陆兰曦主动请圣上赐婚宁渊,当真是一步一箭四雕的好棋。
云语容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冷道:“王爷王妃对你这般好,你也忍心陷害他们,你可真是恶心之至。”
陆兰曦立即跳了起来,怒道:“我恶心?你就干净了?”
陆兰曦脸上浮现阴阳怪气的笑,“宁渊知道你是被云安收养的吗,知道你的亲生父亲实则是凉国太傅陆斯臣吗?什么表哥表妹,恩恩爱爱,我道是不知羞耻!假如宁渊知晓你是敌国高官之女,他该会何等厌恶此时与你的亲近?他从此都不会再靠近你半步。
“你明明心里很清楚,还要屡屡撩拨他。云语容,究竟是我恶心,还是你自欺欺人来得更加恶心?”
“你住口!”云语容厉声喝道,身子止不住发软,扶住落地瓷瓶。
瓶身冰凉的触感传入她的掌中,似将她的心脏也冻封住了。
虽然不愿承认,但她明白,陆兰曦说得每个字都没错。
何止宁渊认为他们不会有结果,云语容更加明白,她和宁渊从一开始就绝无半分可能。
纵然被陆斯臣抛弃,她的骨子里仍流着陆斯臣的血,她是敌国臣子的女儿这点永不会变。
宁渊肩负厚望,志在庙堂,一旦娶了她,他将无法立足朝堂,这一生的凌云抱负都将付之一叹。
这些云语容早就想得清楚明白。
所以早在十二岁那年,当她得知云宁两家有意定亲时,她装作轻浮孟浪,不顾名节光临南风馆,躲过了与宁渊的婚事。
可她躲不过命运弄人,多年之后,宁渊还是娶了锦心郡主。
想到他,云语容心头的坚冰渐渐融化为水,而她自己似乎变成了一根渺小的苇草,在漫长岁月和无常世事中沉浮。
眼下灾情严重,陈王随时可能起兵谋反,天下大乱正在酝酿,受陆……
眼下灾情严重,陈王随时可能起兵谋反,天下大乱正在酝酿,受陆兰曦所牵连,周王府的处境可谓是危如累卵。
云语容必须收拾陆兰曦留下的烂摊子。
接下来她只能继续扮演锦心郡主,不仅要切断和陈王的一切勾连,还要让宁渊尽快顺利休妻。
唯有这样做才能保全周王府和宁府。
云语容注视着萧兰曦,眼中的杀意最终淡了下来,平静说道:“你是自己回凉国,还是我把你的尸体送给陆斯臣?”
萧雨兰母女被抛弃时,云语容不过五岁,她并不知道母亲的身份是周王府的郡主,所以一直不知道陆兰曦在假冒她。
但方才在花园中看到母亲的墓碑,云语容已经完全明白过来,绝无理由让陆兰曦继续鸠占鹊巢,为非作歹。
陆兰曦被云语容揭穿身世时,就料到这个郡主做不下去了,不过她并不在乎,只是奇怪的问:“你要放了我?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念着姐妹之情?”
陆兰曦眸光一闪,狡黠的笑道:“你是怕这事闹将开来,宁渊会发现你的身世。”
云语容淡声道:“随你怎么想。府内爆炸,王爷王妃定然担心,很快会来寒星殿探望。留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雪素敲了敲房门,道:“郡主,有人来了。”
陆兰曦脸色一沉,若是被萧黎和陆南韵撞见,她假冒云语容的事便瞒不住了。
陆兰曦心有不甘,瞪了云语容一眼,转身出了殿门。
“我才刚到,少夫人为何匆匆离去?”一个眉目清俊的青年叫住了陆兰曦。
陆兰曦站在廊下,长眉上挑,傲慢的问:“你是谁?”
“嗯?”方释问略感惊疑,忽然感到眼前女子的神态语气都是陌生的——她好像变了个人。
这正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测,难道世间果真有两个长得一样的郡主?
见方释问只顾发呆,陆兰曦不耐烦的问:“你聋了?”
方释问客气的拱了拱手,礼数周到的回答:“下官来领王爷捐赠的银两,特意来感谢郡主相助之恩。”
如此看来,适才雪素禀告的有人来访,指的是方释问。既然来的不是萧黎和陆南韵,陆兰曦也就不急着离开了。
陆兰曦来到院中,与方释问面对面站着,讽刺道:“你就是那个联合宁渊敲诈王府的秃驴?”
敲诈王府指的是捐银一事,至于“秃驴”则是说他曾经出家为僧。
此时方释问已经完全确认眼前的郡主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却仍不失恭敬的说道:“郡主说是便是吧。”
陆兰曦冷道:“我改变心意,不想捐银了。”
方释问忙道:“百姓等着银两购米,还望郡主慈悲为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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