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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不是袁鸣声做的。”苏哲尧坚持向警方陈述这一观点。
由于浑身多处骨折,苏哲尧的躯干不能活动,平躺在病床上,视线只能望着天花板,像是要透过那些塑料隔板,看穿云层,看向另一个世界。
没有人看见他眼里的暗伤。
呼吸像是偷来的。
而那个重新赋予他生命的人,却不知去向。
-
这一年的春节,是苏哲尧过过的最最“温馨”的农历新年。
苏颖桦难得空闲在家,和苏冉、苏可卿一起研究了居家布置,三人分工,将别墅换了副新面孔,三人轮班盯着苏哲尧,以免他拖着伤残的身子还想往外跑。
八个亿系为谣言,他实际赢了约三个亿,后面两天又在徐岑安的包厢里全部吐了出去。
袁鸣声和他一起上的赌桌,大部分时候跟着苏哲尧下注,下桌的时候,两个人都遭受重创。苏哲尧不仅将这趟携带的所有输了个精光,甚至还动了一笔路东文中转到他卡里的资金。
袁鸣声怀疑徐岑安使诈,苏哲尧一言不发,三个人面面面相觑,局势紧张。
这是苏哲尧人生中第一次输钱,一输就输了个大的。
但只有他知道,这种局面的扭转,恰恰最考验苏卓。
他苏哲尧身无分文地回沪城,不知道会引来多少奚落,苏卓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看他洋相,还哪里需要搞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但将计就计也是一计。
苏哲尧故意走进的袁鸣声的陷阱,目的是帮徐岑安挖出他的罪行,送他进去。
徐家和袁家明面上不能伤了和气,但若是袁鸣声自己犯了事情,徐岑安便不用再担心他成日里打景圆儿的主意。
只是没想到计划突变,袁鸣声一直没有出现,虽不知后面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他猜测与徐岑安有关。
定是他那边有了变数。
苏哲尧在心里暗自定下期限,半个月,如果到元宵节后警方还不能查到金愿的下落,他便是拄着拐杖拖着一条腿也要亲自去澳城寻她。
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想法,这个春节,苏哲尧当作最后一个新年度过,他难得事事顺着苏冉,也不正面和苏卓起冲突,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甚至还先声夺人,说:“我知道事情不是你做的,否则这会儿你应该也在警局里。”
袁鸣声入狱是因为非法制造、买卖、储存枪支,击中苏哲尧的那两枚子弹皆是出自袁家的枪,这一清剿行动查获了数百支□□,据说袁家望多年前就劝诫过他收手,只是他表面听从,暗地里将工厂缩减,数次迁移地址,竟还保留了些老部下和这些枪支。
袁鸣声对此罪供认不讳,却无论如何都不承认袭击苏哲尧是他所为。
而关于那天码头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光是身型就与袁鸣声不符。
“我们原本有动他的计划,但是计划还没有实施我这边就出了状况,人是我安排关起来的,但却并没有想过要取他性命。”袁鸣声的证词和苏卓的能对得上,也与苏哲尧的猜测完全吻合。
袁鸣声认罪态度良好,且一副甘愿入狱改造的忏悔模样,并不比苏哲尧的狼狈少。
枪响之后,澳城无赢家。
因为枪击案发生在徐岑安的底盘,且这块土地原本就要开始动工,如此一来,项目不得已推迟开工,他也因私事长期缺席媒体视野。
有人传袁家那位独子锒铛入狱,袁家威逼利诱徐家帮忙捞人,徐家不肯,两家为此事闹不愉快,甚至有徐岑安与袁紫衣即将离婚的传言甚嚣尘上。
苏哲尧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每天都给金翼那边去电话。
直到某天电话被愤怒地接起,金翼恨不得隔着无线电波掰断他本就伤了的胳膊和腿,语气恶劣地质问他:“我姐为了救你还在澳城尸骨未寒呢,你倒好,一瘸一拐还能和富家女相亲,你有心吗?”
苏哲尧呼吸忽然顿了一下,看了眼客厅里来探望的那位——曾在北城有过一面之缘的,路东文好友的女儿
荀栗。
年前在澳城,路东文在那通电话里提过一嘴,荀家虽比不上他们这些世代经商的人家家底厚,但荀栗父母皆为文化领域前辈,桃李满天下,其中不乏北城高官要职,要是做了荀家的女婿,对苏哲尧日后事业必有助力。
有朝一日苏哲尧身世曝光,也算是他一条后路。
苏颖桦常对着路东文吹枕边风,吃醋同样是儿子,怎么路易林就能得凌家那样好的亲事,而苏哲尧年近三十一直洁身自好,却不见他这个做父亲的替他筹划。
念叨的多了,路东文也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思来想去,尤觉得荀家这位大家闺秀与苏哲尧相配,适才提了一嘴,竟没想到他身边有其他女人。
苏哲尧问心有愧,对着金翼连声解释,对面丝毫不听他狡辩,撂下狠话:“如果我姐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一命赔一命!”
苏哲尧借口腿疼,转身转动轮椅进了电梯上楼,反锁住房门,连招呼都没和客人打。
不一会儿,一身红装的苏冉前来查看他情况,苏哲尧难得凶她一眼,“什么时候和阿翼这么熟的?”
沪城冬日寒凉,客厅面积大又吊顶高,空调制热效果微乎及微,苏冉手里拎着的羊绒外套原本是要拿下去给他披着的,结果他人却不在。
尽管整个走廊只有他们两个人,苏冉还是欲盖弥彰地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金翼是我在你酒吧安插的内奸,帮我看着庄裕那家伙,要是他胆敢沾花惹草,我一定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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