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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不用这般。」甄妈妈的心思全在那不知何处的「香囊」上,无暇去喝什麽凉茶,眼见百年一直在各个书柜之间打着圈儿,忙安排了自己身边的小丫鬟一起寻找。
夏平请郎中的速度很快,陆宸在书房同甄妈妈坐了半炷香之後,院门口便传来的夏平高亢的入请声。
陆宸见背着松木医箱的黄郎中急匆匆地掠过廊庑,向他这边走来,心下稍安,他定了定神,起身向着仍在书柜间穿梭的百年喊道:「百年,我忽然想起那香囊可能被我放到书案下的桌屉里,你去瞧瞧是否有。」
那里有他提前为颜鸢备好的安神香囊,幸好之前只送了一个过去,另留有一个放在抽匣内,不然今日怕是不好收场。
「是,公子。」百年从纱帐屏风後钻出来,直奔甄妈妈斜前的榉木书案而去,抽开桌匣,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里面的百合如意香囊。
百年将香囊取出的同时,黄郎中正好撩着长衫的下摆,踏进书房。
陆宸上前执礼:「黄郎中,你来得正巧,这里有两个疑似染了麝香的气味的东西,可能需要郎中帮忙辨别一下。」
「小杏,快快将东西取来。」
「是。」小杏已经猜出了甄妈妈今日来的目的,整个人正气闷不已,见陆宸请来了能明辨药理的人,恨不得立马将那妆奁和香囊塞给黄郎中。
「甄妈妈辛苦了。」小杏垂着头去拿甄妈妈一直抱在怀里的东西。
「郎中请。」不料甄妈妈兀地起身,错开小杏伸来的手,亲自将妆奁和香囊递给黄郎中。
自打黄郎中进门,甄妈妈就觉得自己从偏厦带出来的妆匣和香囊烫手得紧,放下也不是,继续捧着又不是,见陆宸唤小杏过来取,知道自己再不将东西递出去会露出马脚,心下虽不舍,却也乾脆地不做纠结,
走到甄妈妈身後的百年在此时将寻到香囊递给她:「妈妈,你请闻。」
甄妈妈摆了摆手,示意百年直接将东西给郎中:「有郎中在此,哪里需要我来卖弄拙技。」
黄郎中知道靖远侯府的世子夫人和大少夫人都怀有身孕,明白事情的严重,也不多与陆宸寒暄,急急接过送来的诸多物件,神情凝重地去嗅那妆奁和香囊上的气味。
雨棠院内的众人皆都屏息噤声,等待黄郎中最後的结论。
半刻钟後,黄郎中放下手里的香囊,嘴角冉冉升起一抹笑意,道:「万幸万幸,这两样物件都没有麝香的气味,妆匣内外只有桃木的淡香,而香囊中的香气虽然比妆匣的浓烈,但也只是一些常见香料的味道。」
「多谢黄郎中。」陆宸颔首。
「哎呀,老奴着真是罪过。」已经预料到结果的甄妈妈讨巧地望着陆宸,嘴角咧了咧,难得憨厚地道:「大公子,老奴不经常接触药材,这给闻错了…」
陆宸压着心底的暗火看着面前这位贪婪无知且又厚颜无耻的婆子,说:「甄妈妈勿自责,谨慎些没有错处,只是以後,莫要再将桃木认成麝香了。」
若不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今日他一定会叫人把甄妈妈压在地上,狠狠地打上几板子解气。
缓缓地深吸几口气後,陆宸选择不再去搭理这个让人烦心的老婆子,他叫小杏将东西重新收回偏厦,望了眼正房一直静悄悄的窗庸,侧身对黄郎中说。
「最近内子一直少睡浅眠,精神不佳,烦请郎中移步,帮内子瞧瞧脉象,看看如何调理。」
「好。」黄郎中一口答应,随着陆宸进了垂有竹帘的格栅门。
正室内,屏风前的八仙桌旁,玫瑰椅里的颜鸢正阖着眼靠在绣样精致的椅帔上酣眠,姿容绰约,眉目姝丽,微微仰首的姿势将那纤长的素颈显得尤为细柔脆弱,仿佛轻轻的一掐便会断掉一样。
陆宸烦躁的内心被颜鸢恬然的睡容抚平,他不自觉地勾起唇,缓步上前,托手扶正那即将从椅帔上滑落的琼首。
「唔。」许是感受到有人在碰她,颜鸢机敏地睁开眼,见来人是陆宸,眸中的戒备顿失,张开口,低声哝了句:「夫君。」
随即她突然意识自己这是在用早膳的间隙睡着了,面颊霎时一红,神色有些微恼:「夫君,我睡了多久,甄妈妈她可查完偏厦了?」
可能是因为今日起得急,颜鸢的妆发并没有梳好,加之依靠时与椅帔有诸多摩擦,脑後的几缕发丝因此便松松地垂落下来,乌墨一样的颜色瀑落在陆宸的手背上,更衬得陆宸的手白皙匀长,骨节舒劲。
陆宸短暂地痴看了会那如流云一般的黑发,听到颜鸢在发问,错开眼道:「应该没多久,甄妈妈也是方查点完偏厦里的箱笼,没有什麽发现,已经走了。」
他没有同她说甄妈妈是如何嚣张地想要抱着她的嫁妆离开雨棠院,也没有说自己是如何压着怒火与市侩不要脸的甄妈妈周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话概括,仿若是在清晨发生的简单问候,又平常。
黄郎中见两人之间的对话有了停歇,忙取出医箱里的迎枕上前请脉,左右脉搏各诊了半盏茶的时间,除了气血亏损,旁的再无异样。
「陆大人和陆夫人无需担心,此方先抓两付吃着,看看效果再说。」
颜鸢呆呆地看着黄郎中递给陆宸的纸页,正书小楷满满当当地墨了半篇,从背*面看,是黑乎乎吓人的一片。
她瘪了瘪嘴,觉得口里有些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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