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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兆璂迫使她抬头,细细欣赏她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裕美,做我的情妇,一年。随叫随到,履行你作为情妇的一切义务。与此同时,不许你和别的男人接触。”
他单手插裤袋,“一年后,李显的麻烦一笔勾销。你也能拿到你之前想要的那几个电影资源。”
邝裕美躲开许兆璂捏她下巴的手,她没把贞操看得那么重,但她现在为人母亲,有了邝朵,她不屑也不能做这些勾当。
她不假思索,“不!我不是妓女,我不会用身体为我的错误买单,也不会拿身体来做交易。”
“哦?”许兆璂挑眉,嘴角噙着笑,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看来李显的死活,你并不在乎。也行,就让他为自己识人不清付出代价。以后就该知道你这种女人碰不得。”
“我这种女人?”邝裕美冷笑,“我是什么女人?我这个女人可是让许生你牵肠挂肚,提了分手,许生还像只癞皮狗,纠缠不休。”
她直视许兆璂,想同他讲道理,软了语调,平静地对谈,“兆璂,你这样做只会把我越推越远,你我都清楚,李显无辜受害。你不如高抬贵手,我还念你的情,记得你的好。”
邝裕美提到这个,许兆璂就想发火,别人不知道,可他最知道她的无情、狡猾、虚伪。
“若是你真的会念我的情、念我的好,就不会去个泰国回来,就作闹不休,提了分手就走。”
他憎恶她,“简直莫名其妙。就算你像我妈又怎么了?这些年我哪里对你不好?像她,是你的荣幸,你的幸运。你越了界,庸人自扰,还敢对我发脾气?”
“我告诉你,该发脾气的是我。我对你脾气够好了。”
许兆璂攥住邝裕美的手,“从一开始,你就想要我给个名分,究竟是我给了你错误的信号,还是你自己痴心妄想?你自己心里清楚。后面,你举着手告诉我姓李的向你求了婚,我中了你的计,也向你求了婚,你还欲擒故纵,不答应。”
话到这里,许兆璂丢开邝裕美的手,弃她如敝履,“那么,今日就是你本来就该有的待遇,做我的情妇,做我的妓女,等到我玩够为止。”
原来,他是这么想。
巨大的无力感如同冰水浇头,邝裕美挺直的脊梁骨像被抽掉一节。
她抬眼时眼神酸楚,几乎盈泪,“兆璂,我跟了你六年,我爱你。这六年里,我以为你也是爱我,即使我知道你诸多女人,爱我的程度不多,我还是容忍,因为你还是爱我的。可是我知道了真相,我心灰意冷,但凡那日跪在南海酒店的女演员,不是我邝裕美,是陈裕美,张裕美,你都会爱上!因为你要的是一个人偶,是一个演员,扮演你妈的千依百顺的、流着眼泪容忍你风流花心的演员!”
“可是我不是!”邝裕美眼眶溢出眼泪,“不能戏里的人不拿我做人,我父母不把我做人,我哥不把我做人,你也来不把我做人吧?”
“想得到什么,就会被什么控制。”邝裕美微微仰头,不再落泪,“我看清了,我发觉我可以不要爱,我不再希冀错误的人来爱我。渴求爱,希望爱,为了得到别人的垂爱而奋力,是没有意义的。小时,父母不爱作为女孩子的我就罢了,亲哥是蠹虫也可,你不爱我也没什么,李显即使爱我向我求婚,又能如何?我不再指望你们的爱,不再期待你们的爱。”
邝裕美走到婴儿床边,俯下身,极其轻柔地吻了吻熟睡的邝朵的额头,“我本具足,我自己就很强大,强大到我不需要去为你们的垂怜去争夺、竞争、抢闹,我自己就可以付出爱,为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为我生命中所爱的人。“
许兆璂原本的恼怒、笃定有了裂缝,他眼神微微泛起波澜。
看着此刻的邝裕美,这个曾经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在他面前歇斯底里、苦苦追求他注视的女人,现在像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披着铠甲的强大女人,坚不可摧。
自邝裕美从泰国回来,她的种种表现,既震撼许兆璂,也让他觉得棘手,无措,如今她一番‘我本具足’的言论,让他眉头越拧越紧,她这样……
他当初是怎么觉得她千依百顺,温婉谦卑,好控制好征服的?
她比他所有认识的女人还强大,还有力量。
越这样,许兆璂越心痒痒,越想使阴谋诡计,越想逼眼前的邝裕美屈服,认输,像以前一样只有他,渴求他,顺服于他。
许兆璂选择无视邝裕美,他的姿态从容,拿捏她的死穴,“惊天宏论。你既然把自己姿态摆的这么高,不需要男人的爱,那何必为李显求情?也不会在乎我多踩他一脚,把他踩进泥土里……”
果不其然,许兆璂满意地看见邝裕美面色微变,他势在必得,“裕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做我的情妇一年,不要生事,逆来顺受,殷勤备至,对你怎么样你都顺从,答不答应?”
“……”
许兆璂作势欲走,知道邝裕美会挽留自己,会丧权辱国,会答应他的不平等条件。
他大发慈悲,“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
“不用了。”邝裕美原本闭上的眼睁开。
许兆璂微笑起来,势在必得,“怎么说?”
“我不会答应。”邝裕美眼中不再有挣扎或恐惧,只剩下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
“什么?”许兆璂难得慌乱了一秒钟。
他预想过她的愤怒、屈辱、绝望、讨价还价,唯独没想过她这种彻底的、冰冷的拒绝。
“你还不明白吗?”邝裕美此刻如磐石一样坚定,“兆璂,我不需要你的资源,也不接受你的威胁。李显的事,你把怒火加诸他身上,报复他,折磨他,我知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弥补,但不是被你用践踏我身体、情感的方式。这对我不公平,这对我育儿亦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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