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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交代的事情。”
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说太多了。
邬从霜也知道如果问的太多知道的太多,没准会害了自己也害了他,便没有继续再问。
陆后临抬起头,他看到邬从霜满脸涂着的脏泥,还有身上那男子装扮的衣服:“我以为你想离开林府只是说说而已。”
“我若只是说说,那天就不会拼死游到船上了。”
陆后临沉默下来……
其实他之所以会回到京都城,是因为受了三皇子的命令来调查林元晏。
半年前游船上发生了探子一事,经过调查发现那些尸首竟都不是出自太子府的,太子府的人员调动全在三皇子的监视范围内。既不是太子府的人,三皇子便猜测极有可能是太子私下培养了其他什么人手,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因此之后他们开始密切监视京都城太子一派的所有官员和势力,发现那天只有林元晏重病一则消息,而且时间正好与游船发生意外重叠。
但因为林元晏当时身边服侍的只有一个通房丫鬟,所有人都不准靠近,他们查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也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前几天三皇子收到南安王府传递来的飞鸽传信,里面提到林府林元晏的通房丫鬟逃跑一事,三皇子猜测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要被林府灭口,所以才逃了出来。便命他前来调查。
陆后临返回京都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邬从霜。
没想到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正在被人追踪。追踪的一共两拨人,一拨是南安王府南安小王爷手下的人,一拨是宰相陆斯伯相府中的人。
相府是太子一派,为什么在城里追踪邬从霜?
陆后临没有多想,他先帮邬从霜甩开了那些人,随后自己跟了上去保护她。他不希望邬从霜受到伤害,更不愿她被各方势力牵连。
壶里的水开始翻滚,冲开了盖子,发出“啪嗒”一声。
陆后临抬手将盖子掀开一个角,水汽便从那个角不断渗透出来,徐徐白雾在空中弥漫。他看着那白雾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你若想出城,我帮你。”
邬从霜一怔,抬起头看他:“你帮我?”
“嗯。”
陆后临回道:“我可以送你出城。”
邬从霜有些犹豫,她并不想牵连陆后临。之前林府对他做的事她看在眼里,如果陆后临因为她而被林府找到,到时候她反而难辞其咎。
想了片刻,邬从霜垂下脑袋:“南安小王爷说,林府的人在城外安插了人手,未必能轻易逃出去。”
“我知道,进城的时候我瞧见了。”
陆后临眼眸沉了沉,林元晏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深藏不露。
他在城外看见的林府人手,并不是统一在一个地方蹲守的,而是分成了三个不同的位置,伪装成百姓或者茶摊摊主守在那儿,想来是怕邬从霜发现端倪后不肯出现。
林府在抓捕邬从霜这件事上真的是不遗余力。别说三皇子那般猜测,如果不是他之前就知晓邬从霜是真的想逃离林府,连他都要觉得是不是邬从霜真的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邬从霜听他这样说,更觉得无处可逃了:“居然是真的,我以为那小王爷诓我呢。既然所有路口都有人蹲守,那怕是出了城也要被抓了。你也别被我拖累了,趁早离去做自己的事儿吧。”
“我有一个方法可以一试,若能成,便能帮你出城。”陆后临缓缓道。
邬从霜好奇:“怎么做?”
“引开林府蹲守的人。”
“他们必然不止一个人蹲守,便是引开了一个,还有另外几人盯梢着,怕是不成。”邬从霜觉得林元晏都能想到在城门外安插人手了,应该不会考虑到只安插一两个。
水已开,陆后临提起陶壶站了起来,慢慢倒入桌上的茶杯中:“那就引开所有人。”
民房内的烛火十分昏暗,却照得他身形修长,他的眼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模样,只映着火光,像一个深邃的夜潭,一望无底,波澜不兴。
……
三天后,林府大门。
马车行过街道口,地面的石板飞溅出水花,将原本就擦洗过的石狮子溅得一片污泥。
守在门口的小厮瞧见那两只石狮子都被弄得脏兮兮的,不悦的骂道:“大雨天的驾车也不知道慢着点,瞧不见地上的水坑啊?一点德行都没有。”
他匆匆下来拿着抹布要去擦拭,却忽然瞧见那石子左脚下放着一封信。
小厮看不懂字,便急忙将信交给了门内的管事。管事看见信上有“赎金”二字,便立刻紧张起来,赶紧拿着信去找林二少爷。
林元晏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邬从霜,他派出去的人已经蹲守了十多天了,却仍没有消息。当管事拿着信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几乎是一下子从座椅上弹起,伸手一把将那信接过。
只见信上只写了一个地址:城西门十五里外的破庙。
还有一句就是——需赎金一千两。
“少爷,这事儿有些怪异。不如先让下面的人过去探探虚实。”管事也看到了信的内容,他倒不是舍不得一千两银子,只是觉得这封信来的古怪。
林元晏却道:“给我备车。”
“少爷。”管事还想劝他。
林元晏却已经快步踏出了门外。
他原是疾走着,到后来越来越快,几乎是半跑着赶向马房——是邬从霜,是邬从霜的字!
那封留给香蕊的留书,他这些日子几乎是反反复复的看,上面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连字的笔画他都印在脑海。而现在手中收到的这封信,字迹便与那留书是一模一样的!
是真勒索也好,假勒索也罢,只要能见到她,只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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