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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气到要捶他两下报仇的,结果这个书生脸比抹了面粉还白。
江文霖腿脚发软,面无血色,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你……你等我歇一下再上车。”
郑阿春扶着他,看看一旁马头都快伸到饴糖摊子上的小棕马,再看看身旁萎靡不振的江文霖。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得了吧,到时候是它驼着你走?还是你驮着他走?。”
他从前的小厮哪个不是边关骑马出来的,挑出来个个能打,江文霖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江文霖表情讪讪,经过这麽一遭,他也不是很信任自己的驾驶技术。
背着药筐的刘大夫刚好路过,见他们二人回来,疑惑不解地问道:“贤伉俪又回来了,你们不是要今天出城吗?”
郑阿春黑着脸行了一礼。
在外面江文霖是他官人,他自然是要维护他的面子。
要让旁人知道将军府嫡哥儿的丈夫连马都不会骑,那不是给自己丢人嘛。
“我家官人……他……他落下了东西。”
对面医馆的夥计可是看了全程,头一次见在这闹市之中还能把马车驾驶出草原的感觉。
“您这是晕车吧,喝杯薄荷水就好了。”
那夥计给江文霖送了杯薄荷水,顺便打趣道:“照您二位这速度,今儿个还能走出这条长街吗?”
围观的衆人都笑了起来,唯有郑阿春嫌弃丢人,用袖子挡脸。
“这天色渐晚,小刘哥要是有什麽好主意就别卖关子了,快指点迷津吧。”
江文霖作了个揖,一杯薄荷水下肚,他周身那风流潇洒的气度又挽回了那麽一丢丢。
“大官人何不去雇个能驾马车的人力,出城後可没得这般多的店铺,还能帮着煮饭烧水做些杂活儿,你也方便照顾尊夫人啊。”
江文霖转头去看郑阿春,怪道他觉得哪里不对呢,打他醒来,这娇公子身边伺候的仆人竟一个都不在。
郑阿春心虚的偏过头,买仆人干什麽,人多了岂不耽误他偷偷逃跑吗?
*
周围有摊主和那人牙子相熟,江文霖便雇了个能驾车的短工,一番波折後,几人踏上出城的小路。
路过应天府诏狱时,忽听得看热闹的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原是有批衣衫褴褛的犯人正被衙役押着要当街发卖。
马车里,郑阿春正坐得双腿发麻,他百无聊赖的将脑袋探出车帘,却不想在那群穿着囚服的人群中,看到从前认识的人。
郑阿春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停车。”
他跳下马车,看着那个穿着破烂囚服丶蓬头垢面,等待着被人牙子当街发卖的哥儿。
试探的唤道:“楚梨,是不是你?”
那个哥儿的脸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疤,额头上还有一块干涸的血痕。
他漆黑的眼睛里死气沉沉,见到郑阿春後眉头微蹙:“郑阿春,你怎麽在这儿?”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麽,悄悄看一眼没有注意到的衙役,小声道:“你怎麽来这儿了?还不快走?”
郑阿春知道他担心什麽,拉了一下跟过来的江文霖的袖子:“放心,我嫁人了是外嫁哥儿,有婚书为证,衙门不会抓我的。”
郑阿春打量着楚梨,他刚来京城时还参加过楚梨办的赏花会,那时楚梨的爷爷是太子太傅兼文华殿大学士,总是衆星捧月般围着一群套近乎的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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