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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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玄门初窥（第1页）

正月初八，俗称“谷日”，传说中是谷子的生日，对于农耕社会而言是个祈求丰收的好日子。

而在京州这座现代都市，年味尚未完全散去，许多人还沉浸在假期的余韵中，但对于某些特定圈子的人而言，这一天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清晨，林?结束打坐，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丝精芒内敛，周身流转的算气比之年前愈凝实了几分。他能感觉到，自己距离《乾坤策》第二章的圆满又近了一步，或许用不了多久，便能尝试冲击算师三段之境。

想到今晚即将参加的玄门聚会，他心中不免有些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将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师父口中的“里世界”。

楚卿似乎看出了他心绪的波动，在用早餐时，看似随意地提点道：“玄门聚会，虽非龙潭虎穴，却也非善男信女聚集之所。其间三教九流，各有目的。你初次前往，多看多听，少言慎行。遇事不决，以灵觉感知，或以算道稍加推演，但切忌过度深入，以免引起他人警觉。”

“好的，师父，我记住了。”林?郑重点头，将师父的告诫牢牢记在心里。

“此次聚会地点，正是设在‘清心茶舍’后院。”楚卿继续说道，“那茶舍明面上是做世俗生意，后院却别有洞天，设有阵法隔绝内外，是京州玄门一处常用的私下交流场所。店主道号‘清尘’，是个散修，修为在化神期左右，相当于你们算师五段，为人还算公允，在其地盘内，通常会维持基本秩序。”

五段散修！林?心中微凛。在他目前的认知里，师父楚卿深不可测，爷爷林卜山更应是高山仰止，但五段修为，在世俗玄门中已算是难得的高手，足以坐镇一方了。这让他对今晚的聚会更多了几分重视。

一整个白天，林?都待在静室中，没有进行高强度的修炼，而是反复凝练算气，调整自身状态，力求将精气神保持在巅峰。同时，他也将“灵犀步”的身法在心中过了数遍，并将那枚“金光护身符”再次检查，确认其完好无损地放在贴身的衣袋内。

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将京州城点缀得流光溢彩。

楚卿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素雅长裙，外罩一件同色系的薄绒斗篷，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住部分，清冷绝俗的容颜在夜色中更显朦胧，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临凡。

林?也换上了一身较为正式的深色休闲装，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稍大一些，少了几分少年的稚嫩，多了几分沉稳。

师徒二人没有开车，而是步行离开了云麓仙居。初春的夜风仍带着寒意，吹在脸上让人精神一振。他们穿过几条街道，再次来到了那家名为“清心茶舍”的古朴店铺前。

与林?初次看到时不同，此刻的茶舍虽然依旧灯火通明，但门口却挂上了“今日包场，暂停营业”的牌子。

楚卿径直上前，轻轻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片刻后，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穿着青色棉布短褂、眼神清亮的小伙计探出头来，看到楚卿，脸上立刻露出恭敬之色：“楚仙子，您来了，快请进。”目光扫过林?时，带着一丝好奇，但并未多问。

进入茶舍，内部陈设雅致，燃着淡淡的檀香，与寻常的高端茶馆并无二致。

但楚卿并未在前厅停留，而是带着林?穿过一道绘着水墨山水的屏风，来到后院入口处。

这里看似是一面普通的白墙，但楚卿伸出手指，在空中虚划了一个奇异的符文，指尖清辉一闪而逝。下一刻，面前的墙壁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泛起一圈圈涟漪，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朦胧光门。

“跟紧我。”楚卿低声说了一句，率先迈入光门。

林?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跨过光门的瞬间，他感到一股微弱的空间波动，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水膜，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庭院，而是一个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得多的空间！仿佛是将整个后院乃至相邻的区域都用空间阵法拓展了一般。

这里灯火通明，却并非电灯，而是悬挂着许多造型古雅的宫灯和镶嵌着夜明珠的灯盏，散出柔和而明亮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虽然远不如云麓仙居的静室，但比之外界已是浓郁了数倍。显然，此地布置有相当高明的聚灵阵法。

空间被巧妙地分隔成几个区域。有摆放着蒲团和矮几的静坐区，成群的人在那里低声交谈；有类似坊市的摊位区，一些人在地上铺着布帛，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有散着微弱光芒的矿石、形态奇特的草药、古朴的符箓、甚至还有一些残破的法器碎片；还有一个用屏风隔开的区域，里面人影绰绰，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小型的交易或密谈。

在场的人数大约有几十人，男女老少皆有，穿着打扮各异，有像楚卿这般身着古装的，也有穿着现代休闲服甚至西装的。他们或气息内敛，或目光锐利，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能量波动，显然都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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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的出现，吸引了一些目光。他年轻的容貌和略显陌生的面孔，在这个圈子里显得有些突兀。不少目光带着审视、好奇，也有少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当他们的视线落到他身前的楚卿身上时，那些审视和轻蔑便迅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忌惮和恭敬。

显然，楚卿在京州玄门圈子内，并非无名之辈。

“楚仙子，许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位穿着灰色道袍，面容清癯，颌下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道士走了过来，他气息平和悠长，眼神温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林?注意到，周围不少人见到此人，都微微颔示意，态度颇为尊敬。

“清尘道长。”楚卿微微颔回礼，语气依旧清淡，“携徒儿前来见识一番，打扰了。”

“仙子客气了，令徒英姿勃，根骨清奇，未来不可限量啊。”清尘道长目光落在林?身上，含笑点头，态度和善。

“晚辈林?，见过清尘道长。”林?连忙依照江湖礼节，抱拳行礼，不卑不亢。

“好，好。”清尘道长笑了笑，并未过多寒暄，对楚卿道，“仙子请自便，若有需要，随时唤我。”说完，便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楚卿带着林?在场中缓步而行，并未刻意与谁交谈，更像是带他熟悉环境。她低声向林?介绍着：“那边穿黄色八卦道袍的，是龙虎山的外门弟子，擅长符箓；那几个聚在一起、气息略显阴冷的，是湘西赶尸一派的传人，不过如今也已与时俱进，多从事一些与‘阴物’相关的营生；那边摊位上摆着罗盘和风水尺的，是玄空飞星派的风水师……”

林?认真听着，将这些信息与场上的人物一一对应，心中又好奇又震惊，同时也对京州玄门的构成有了一个初步的、模糊的轮廓。这确实是一个鱼龙混杂、光怪陆离的世界。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摊位上的物品，有些他能隐约感知到其上附着的微弱灵气或特殊波动，但大部分在他看来都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充斥着虚浮躁动之气，显然是赝品或效果低劣之物。

“玄门交易，真假难辨，全凭眼力。”楚卿适时提点道，“除非有十足把握，否则莫要轻易出手。”

就在这时，林?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个摊位吸引。那摊主是个穿着破旧棉袄、缩着脖子、看起来有些邋遢的老头，他面前的摊位上只零零散摆放着几块颜色暗沉、形状不规则的铁锈色碎片，以及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灰扑扑毫不起眼的龟甲。

吸引林?的，并非这些东西的外表，而是当他目光掠过那块龟甲时，体内那一直安静漂浮的星星点点的悸动之力，竟然微微活跃了一下，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渴望之意！

与此同时，他运转算气暗中感知，现那几块铁锈色碎片上，竟然萦绕着一丝与他在城南旧货市场仓库外感知到的、以及赵磊衣物碎片上残留的，同源的那种沉滞、扭曲且阴冷的气息！

林?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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